我说着，双手掐幻字诀，简单捏了个幻术场景展现在叶京褚面前。
正是苏青阳记忆中的那片红土林。
叶京褚瞳孔一缩：“这、这是金光伏邪剑的内部空间！”
“没错，我之前也偶然进入过金光伏邪剑的内部空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我回想当时的情景，轻笑一声：“当时还觉得你们叶家在吹牛呢，那个叶承祖把金光伏邪剑吹的多厉害，什么在古墓里苦训十余年都没能驱使的金光伏邪剑，结果你一出生，剑就飞到你面前，主动认了你做主人，而且我随便一拿也能使用，根本没有叶承祖说的那么玄乎，明明这把剑谁都能用，偏偏他用不了，这能怪谁呢？”
“他就因为不甘心法器被抢，就背叛家族，惹下这么大的乱子，害死那么多人，说实话，当时我觉得他特别可笑，也很可悲。”
“明明是他自己笨，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换条修行的门路，或者去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偏偏跟金光伏邪剑死磕，简直傻的冒泡，完全不像你这位学神的叔叔该有的智商。”
“现在我明白了。”我声音隐隐发颤：“他看中的，恐怕不仅仅是一把能克制邪祟的
摄青法器，他更在意的，是隐藏在金光伏邪剑里的壤下空间。”
“或许，只有进入过壤下，并且成功从壤下离开的人，才能获得蜚的认可，拥有被赐福的机会，而爷爷阴差阳错炼制出来的蘑菇酒，实际上就是一种检验蜚‘认可度’的试剂，所以有的人喝了蘑菇酒，会当场毙命，而有的人，则能获得永生。”
“这就是蜚选择赐福与否的标准！”
叶京褚推了下眼镜，沉思道：“如果离开息壤就是标准，那我们都是刚刚才息壤下出来的，应该都符合标准才对，为什么刚刚蜚还会对咱们两个发起攻击？”
“因为咱们离开的方式，没走‘正门’。”
当时我是用农耕咒强行破开通道，带大家离开的。
而农耕咒，属于女后的天赋能力，其他人根本不能借鉴同种方法离开壤下黄河国。
如果把整座壤下明视为一座巨大的建筑物，那么女后就是整个建筑的总设计师，哪里有逃生通道，哪里有防御缺陷，女后知道的一清二楚。
即便姜央后来用菌丝盘踞整个黄河国，相当于把建筑重新装修了一遍，但建筑的底层逻辑不变，女后依然可以用预留的防御缺陷，
施展农耕咒，破墙而出。
这或许就是我们不被蜚认可的原因所在。
蜚是姜央的衍生物，它不管是赐福也好，毁人心智也好，目的都是为了帮助姜央。
而姜央无法借鉴的离开方式，自然也不会得到蜚的认同。
所以兽世关于‘观音土赐福’一说，难道又是姜央为了让更多兽族人下息壤，帮助她寻找离开息壤的途径而搞出的杰作之一？
“……三叔糊涂。”此时叶京褚已经想通了叶承祖所有作为的来龙去脉，叹息一声。
“三叔之前确实属于金光伏邪剑一组的，爷爷曾提起过，在我出生之前，三叔已经能用意念，使金光伏邪剑原地转动九十度，是那一代人中最有可能降服金光伏邪剑的人选——也就是说，三叔极有可能已经进入过金光伏邪剑的内部空间，见识过里面的息壤场景。”
“再加上三叔后来离开叶家，选择加入异端调查科，专门追捕兽族，这样一来，三叔对兽族的了解也越多越多，或许就是那时，他听闻了观音土的传说……”
说到这，他面色微变，显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些关于哀牢国的资料，我是在三叔桌上看到的，那时我大
约上小学三四年级，三叔彼时尚未离家，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喊我去他房间，问我愿不愿意把金光伏邪剑送给他做生日贺礼。”
“我心知金光伏邪剑对叶家的意义，虽然长辈讨要不好拒绝，但没有爷爷的允许，金光伏邪剑也不能转赠他人，于是我硬着头皮拒绝了，之后我就在三叔房间里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爷爷叫醒，那时，三叔的桌上就摆满关于哀牢国的地图和各种资料。”
“睡着了？”
我挑了下眉：“你以前，跟叶承祖的关系那么亲近啊？”
刚拒绝了叶承祖讨要金光伏邪剑的提议，转头就在他房间里睡着了，也不怕叶承祖趁他睡觉，对他图谋不轨？
叶京褚听出我的言下之意，道：“亲近倒也算不上，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不小，再加上叶家人口又多，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但那天下午，我可能是累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
他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
我跟东方叶齐齐看向他。
他沉吟道：“当时醒来没发现哪里不对，也就没多想，但现在想来，我应该不会在三叔的房间里无缘无故的睡着，他让我沉睡，应该是想取金光伏邪剑
……而且金光伏邪剑确实也被他拿走过。”
“但是因为金光伏邪剑已经认主，所以他带着剑离开一定范围后，金光伏邪剑又主动飞回到你身边了，所以你次日醒来，才没发觉异样对吗？”我道。
叶京褚点头：“没错，平常金光伏邪剑是以吊坠的形式挂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天早上醒来，金光伏邪剑却在我枕头边上，用来挂剑的绳子断了。”
“那时候我以为是我睡觉乱动，不小心把绳子蹭断了，所以没在意，现在回想，当时三叔应该就听闻了观音土赐福的传说，也分析出了赐福的源头，与息壤有关，他才想要走金光伏邪剑的。”
“可惜他缺少了观音土赐福的关键信息，不知道观音土与姜央先祖之间的联系，否则他就会明白，即便拥有金光伏邪剑，成功进入过剑内的息壤空间，也无法得到蜚的认可，为他赐福，因为从金光伏邪剑内的息壤离开并不难，姜央真正需要的，刚好是从黄河国的壤下，到达剑内息壤的途径。”
“剑内息壤，是姜央先祖想要前往的终点。”
我闻言一顿，目光诧异的看着叶京褚，心中再次对他的聪慧感到震惊：“你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