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开始怨恨自己过去五年不够努力,引渡的鬼不够多,所以才升职加薪太慢。 实力用时方恨低! 我已经感动到不行,至少在今天之前,白维在我眼里都是个只会搞破坏的倒霉弟弟。 这些年他跟我的相处状态,基本上就是我想夹菜他转桌,我开车门他上车,我想养狗他砸狗窝。 总之处处跟我作对,要不是孩子还算有良心,有好吃的总想着我,有零花钱也总是上供给我,我跟他之间的感情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深厚。 现在回想,他上初一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性格又胆小爱哭,他是怎么接下阴差这个活计,默默守护我的? 我眼眶红了几分,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安慰他道:“好啦,怕什么?你姐我虽然被黑蛇和狐狸盯上了,可我还活的好好地不是吗?” “那狐狸好像跟黑蛇不对付,它已经好几次舍身救我了,应该就是不想让黑蛇得逞,这样的话,我利用它跟黑蛇的矛盾,应该还能让它给我做一段时间免费保镖,而且……” 我压低声音,左右看看,确认狐狸没有注意我这边的动静,凑到白维耳边道:“而且狐狸亲口说过,它跟道家不对付,还提到了灵寿县野驴坡上面的道观是最灵验的。” “你现在是阴差,应该在这方面有优势,能帮我查查野驴 坡的道观是什么情况吗?我不太敢信狐狸的话,又觉得它那么自负,没准说的是真的,万一那道观真的有神仙,将来那地方就能成为我的避难所。” 白维郑重点头:“好,包在我身上。” “还有她……”我说完自己的事,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林思源身上,低声问:“你们阴差引渡鬼,是必须立刻带走吗?她现在已经没了伤人的能力,可不可以多停留一天,让她跟她妈妈道个别?” 林思源猛然抬头。 她眼底划过几分惊愕和希冀,似乎没想到我会替她向阴差开口求情。 白维迟疑了一下,为难道:“不行不行,阴差拿人是有自己的规章制度的,一旦违反规定,阴差会受到处罚,而且我现在正是需要立功表现的时候,我那同事为人一丝不苟的,不好说话……” 正说着,狐狸和精英男已经做完交接,朝我们走过来。 精英男道:“篮球巨星兄,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我四处寻找,篮球巨星?谁? 白维干笑一声,不好意思道:“咳咳,阴差有保密协议的,所以我们出活儿都要戴面具,起昵称,避免因为工作跟人结怨,遭到报复,篮球巨星就是我起的代号。” 他说着,似乎为了证明不止自己这么沙雕,指指一旁的精英男,道:“他的昵称叫日赚百万,所以我叫他百万 兄。” 我:“……” 行吧,现实里的阴差果然跟影视剧里的阴差大佬不太一样。 我干笑着恭维道:“这名字起的好,直白又爽利,百万兄一定可以实现愿望的。” “咳,借您吉言。” 百万兄被当面叫破昵称,也尴尬的咳了一声。 他将白维拉到一旁私语,片刻后,二人齐齐回来。 百万兄说:“白希,经过我与篮球巨星兄的商议,这个叫林思源的女鬼,可以在阳间多留一天,但是需要你给她做担保,确保这一天时间内,她不许伤人,也不可以改变活人的运道。” “否则你就要支付你一个月的阳寿为代价,白希,你要给她做担保人吗?” 我面容一喜,正欲答应,林思源却霎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 刘蓓在一旁冷笑:“阳寿?呵,这么珍贵的东西,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见得肯担保,何况是同学而已?你们还不如不给她希望……” 白维也提醒我:“你可以拒绝的,因为鬼一旦跟活人打交道,很容易把阴气沾染到活人身上,这样必然会影响活人运势。” “也就是说, 这与其叫担保,其实就是你用一个月的阳寿,买她在阳间的一天,姐,你可别犯傻,人想减寿有一万种方法,想增寿却难于上青天……” “我担保。”我拍拍白维的肩膀,笑道:“姐 从今往后不熬夜,多健身,一定能把这一个月阳寿补回来的,你别担心。” “得了吧,你就是跟其它年轻人一样,觉得自己离死还早,不把这一个月阳寿放在眼里。” 白维叹了口气,似乎早就对这种行为司空见惯,老神在在道:“如果你知道自己还剩多少阳寿,或许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了。” “我
曾亲眼见过,一个人前面答应替别人担保,转天就轮到他自己被引渡的,当时那人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想后悔却晚了。” “白希……”他还欲再劝。 我摆摆手,打断他:“好啦,我主意已定,而且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情,有机会帮她的情况下,我不想食言。” 白维见我语气坚决,也清楚我的脾气,只好点点头,将担保拿出来。 那是一张黑底白字的黑嘏纸,类似于道家做法事时上达天听用的諘纸,只不过底色显得阴森一些,一看就不像阳间的产物。 白维让我伸出手指,用银针在我食指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指尖血,滴在担保上需要我签字的位置。 只见血液滴上去的瞬间,黑嘏纸上便覆盖了一层黑乎乎的阴气! 那阴气迅速变幻着纹路,不稍片刻,我滴血的位置,便被阴气幻化出一张我的一寸免冠照片,随后照片散去,出现我的姓名,生辰八字,以及……身 份证号。 我看到这一串数字的时候直接惊了:“你们竟然连我的身份证号都掌握了?阴间和阳间的户籍系统打通了吗?” 白维道:“早就打通了,前些年赶上一批猝死的程序员……你别转移话题!这次替人担保就算了,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我就告诉老妈!听见了没!” “听见了,维哥,你是我哥!”我连连点头。 在白维嘟嘟囔囔的警告声中,刘蓓被拴上铁链,在一高一矮两个阴差的押解中,步入浓浓白雾。 待白雾彻底消散,林思源忽然掉转头,对着我狠狠磕头:“白希,谢谢你肯帮我担保,大恩无以为报,下辈子我当牛做马……” “来满足我的口腹之欲吗?” 我打断她后面要说的话,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得了吧,我可不想以后吃牛肉马肉的时候,忽然觉得味道有点熟,然后惊呼:啊!这是我的同学林思源啊!” “噗嗤。”林思源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此时天色大亮,东方已经泛起即将日出的红晕。 林思源不敢再久留,她必须要赶在日出之前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起来,于是我们商定,她躲去学校负一层的停尸房,待我处理完宿管阿姨的后续,就带她妈妈去负一层找她。 跟林思源分别之后,我给刘警官以及120分别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