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秦思蔻记忆深刻的画面,都在我们眼前呈现完毕。 看完这对儿母女的人生,我陷入无言的沉默中。 心情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事已至此,我还能做什么。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跟白维的日常互坑小纸条,竟然会成为秦思蔻决定赴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几百个日日夜夜,手持杀器,站在自己母亲窗前。 最终做出的选择,竟这样突如其来。 那天只是秋日阳光很灿烂的下午。 跟任何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没有任何不同。 她决定了结束。 于是她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在她母亲面前。 她一定是很爱她母亲的吧。 至少我能感觉到,她那痛苦,挣扎,窒息般的爱意。 她有多恨她母亲,她就有多爱她母亲。 那些爱意,存留在一个个寂静观察的夜里。 也存留在一餐一饭,她母亲给她准备的精心饭盒里。 事情到了此刻,貌似已经走向结局。 剩下的事情,应该就是秦思蔻或飘飘荡荡,等待阴差的引渡。 又或者,心有不甘,不舍这人世间的一切,于是生成执念,留在这里。 可是,我看着秦思蔻从高楼跃下的前一瞬,她的脸上带着终于解脱的笑容。 至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这样的 话,她为什么还会留有执念,被困在执念笼里呢? 我眉头深锁,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通。 眼下情节推动已经结束,不再有新的画面。 秦思蔻也没有再出现。 整个房间,忽然就安静下来。 仿佛这里不再是执念笼,也不再有笼主。 我们只是待在一个寻常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田教授瘫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有些呆滞。 这剧情的推动,带给她太大的心里冲击。 当局者迷。 年轻时她做的那些过分的,伤害小思蔻的事情,当时她毫无察觉,此刻以旁观者的角度回顾她们的人生,她才明白,她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她垂泪许久。 原来思蔻离开时,那么释然。 她恨透了她,却依然不舍得伤害她分毫。 即便她曾经伤的思蔻那么深。 而如今呢? 她追进执念笼,宁愿舍弃生命,也想再跟思蔻续上母女情缘。 思蔻却连她的面都不肯见。 她在思蔻眼中,一直都是魔鬼啊…… 田教授一边沉默,一边垂泪。 叶京褚知道她此刻一定难过到极点,对我们三个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们去一旁说话。 “你的阴差面具,能挂失吗?”叶京褚问百万兄。 百万兄脸上冒出一个问号:“哈 ?” “旧的作废,补个新的,可以吗?”叶京褚问。 百万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怎么可能?每一个阴差面具,都是结合阴差的生辰八字,特殊定制的,只此一个,作废无补。” “一旦这个阴差面具被损毁,那我的名字,也就从阴司除名了,之前积累的一切功亏于溃不说,我还会因为引渡人数太多,阴气偏重,而频频撞鬼。” “虽然我不怕鬼啦,但是遇到厉害的鬼,我也有危险不是吗?到底不如有阴差这层身份,令人忌惮。” 他说完,猛地反应过来,问叶京褚:“笼还没出去呢,你就想着补面具的事儿了?难道咱们能出笼了?” 叶京褚点头。 百万兄脸上顿时再次流露出看怪物的眼神,嘴巴张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发生什么了咱们就能出笼了?刚才不过是看了一场回忆录而已啊,这就能出笼了?!” 叶京褚笑的矜持,道:“你不觉得开心吗?在笼里没待够?” “不是不是!”百万兄连连摆手,说:“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生死局里人人都知道,执念笼危险得很,是威胁我们阴差人身安全的一大深渊,凡是进入者,九死一生。” “没想到,咱们出笼竟然这么简单,看来执念笼也不过如 <
> 此嘛,完全没有局长前辈们说的那么可怕。” 我:“……” 这百万兄,不愧跟白维是搭档,这脑回路怎么都这么直白呢? 这是执念笼简单吗?这分明是带队的大腿够粗,我们才能顺风浪啊! 这要是没了叶京褚,我们仨指不定抓瞎成什么样呢。 白维却轻嗤一声,说:“这都已经够难了,上次卫大人在,我们出笼更简单,咔咔一顿揍就行了,这次我还觉得走流程搞复杂了呢,要是卫大人在这就好了,咱们现在没准火锅都涮上了。” 这孩子,过河怎么还拆桥呢? 我轻咳一声,示意他注意言辞,道:“咱们现在可没出笼呢,要庆祝,是不是该晚点庆祝?” “也是。”白维收敛神色,正色道:“姐夫,我百万兄的阴差面具,该怎么拿回来啊,这玩意儿丢了可是大事儿。” 叶京褚:“不知道。” 语气罕见的有些僵硬。 白维:? “姐夫,你怎么啦?”他奇怪道。 叶京褚对他说话,一直都和颜悦色的,即便凶我的时候,对他的态度也是相当友善的。 猛然被叶京褚硬声拒绝,他还有些接受不了。 叶京褚道:“或许卫大人知道方法吧。” 白维:“……” 他默了默,看向我,问:“姐,我姐夫这是吃 醋了吗?我夸卫大人,惹他不高兴了?” 我一个爆栗敲在白维头上,再次重申:“他不是你姐夫!他是我的同学!你可以改口叫他……叶同学,或者叫哥!” “啊?这么生份啊?”白维揉了揉脑瓜,看着叶京褚:“我以后得改口叫你叶哥吗?不能叫姐夫了?” “我觉得叫姐夫更亲啊!” 叶京褚:“……” 他眼角抽了抽,语气显得有些无奈:“称呼只不过是代号而已,随你怎么叫。” “那就还是我姐夫呗!”白维顿时受到鼓励一般,一副哥俩好的搂住叶京褚的肩膀,笑的像个铁憨憨:“姐夫,以后咱俩论咱俩的,你是我姐夫,我是你小舅子,跟我姐没关系!” 叶京褚:“……” 他轻笑一声,态度重新恢复友善,含蓄道:“好。” 我:? 你们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姐夫跟小舅子,跟姐姐没关系? 而且,我为什么从叶京褚的语气里,听出了宠溺的味道? 你跟这熊孩子很熟吗?就宠他! 我无语到不行,百万兄也一脸服了的神情,似乎已经习惯了白维的无厘头。 叶京褚脸上的笑意暖暖的,片刻,他看了田教授一眼,对百万兄说:“或许,你能说服她离开执念笼,就有机会拿回阴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