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璃忧大喜,这金创药是救命的,将药瓶从他手中掰开,一点一点的倒在他的伤口上,做完这些,璃忧颤抖着双手要将他身上的羽箭拔出来。
满手鲜血,她从未做过这些,地上的羽箭,也不敢去数有多少个,她知道自己笨拙的动作带给昏迷中的他多少痛苦,而是她别无他法,不能让箭头留在他身体中。他们会没事的,上千禁军,一旦上了了,必定可以击退那些人,找不到人,他们也必定会搜山,“我们会没事的,大哥,你要坚持下去,我还要做大元帅王呢,我也不要死了,我要亲眼看着你统领万军,击退异族,成为大元帅王。”
璃忧看着昏迷的兰亭,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兰亭无意识的握住她的手,低喃着:“璃忧,不三——”
璃忧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三生石,一气之下,将它摔了出去,“璃忧,我好冷。”
璃忧一惊,微微用力握紧他的手,想要将衣衫拢紧一些,却发现他全身似火炭般,他在发热,怪不得会说冷。
这时,璃忧也顾不上那些,扯下腰带,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盖住他。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浑身依然颤抖,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怎么办?”她喃着,将他抱进怀中,可是依然没用,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痛苦,低低浅浅的传来,模糊不清,却每一个字都打进了她心中。
凝着兰亭,将他放下,璃忧慢慢褪掉身上的衣裳。清晨,阳光射进山洞来,洞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混杂着惊恐的声音,“娘娘?”
“嫂子?”
璃忧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这幅样子,算什么?她只是笑,等的人也终于出现了,盛子铭与数名暗影卫站在外面,暗影卫皆是低着头,盛子铭脸上的表情说是震惊一点都不为过。
华芝站在韩良身边,怔然的看着他们,而韩良已微微别过头去。夏卿与星河一左一右站在慕容谨之身边,那人眉宇间尽是愤怒,震惊,阴沉,或是其他。
璃忧累了,不懂,也不想去弄懂了。
她没去看那人的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兰亭与自己此刻的样子,兰亭依然昏迷这,而她身上拥着带血的外袍,里面除了贴身的肚兜之外,不着寸缕,背后大片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
她咬着牙,将兰亭的外袍裹住自己,站了起来,缓缓对上慕容谨之的双眸,所有人中,只有他与夏卿还是一身白衣胜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
当然,他们并不像是地上的男人一样重伤,因为那些追兵几乎都朝着他们追来,他与自己的兄弟用性命,一路保护她走到了这里来。
璃忧见过慕容谨之的生气的样子,却重遇第一次看见他愤怒到了极致的模样,真是三生有幸呢,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山洞中清晰可闻。
那双凤眸,猩红,如同火中的凤凰,流光溢彩,却透着满满的杀意,他此刻想杀了她,也想杀了自己女人的救命恩人。
璃忧只淡淡一笑,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他扬起手掌,璃忧不躲不避,轻笑出声迎了上去,闭上眼睛,那巴掌却久久未到,她睁开眼睛,只见慕容谨之紧紧盯着她,双眸中寒冷一片,嘴角微微扬起的冷笑,已冷到了极致,半空的手掌微微颤抖。
“皇上,为什么不打下来?”璃忧冷笑,环顾四周众人一眼,道:“事情就是你看见的这样,他受伤发热,我给他取暖,随便你们信不信!”
星河攸的拔出长剑,指向兰亭,冷声道:“你以为我们会信?”
慕容谨之的目光从地上的兰亭身上扫过,猛地一下掐住她的脖子,怒极反笑,“白璃忧,你是什么身份?为他取暖?这样的话,怕是你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吧,你是朕的女人,怎么会愚蠢到脱光自己为一个男人取暖,你似乎忘了,可是朕没有忘记,几日前,你可是要与他拜堂!”
璃忧浑身一颤,原来他从未相信过自己,而兰亭的伤势,也是有目共睹的,看来什么不要去计较公不公平的话,只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我的这张脸,被人千刀万剐的时候,皇上在哪来?再遇时,你可有给过我一声安慰,便已迫不及待的赶回去见你心爱的女人。”
将心给他,却一次次被他扔在地上见她,她冷凝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慕容谨之,是不是我可以为你身边的人,每次都轻易而居的去死,你就觉得我白璃忧是一条贱命,可以任你一次这样的糟践。”
她的目光落在星河身上,星河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可她却依旧那样轻轻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你不是说我是妒妇,即便是楚沐姝是你心爱的女人,我就愿意在悬崖上救她?你可别忘记了,在宫中时,你心爱的女人是如何对我的?我巴不得她快点死!”
“我的命就算是真的不值钱,但我也是人,而且是一个女人,我害怕的时候,你为我做过什么?你肯救楚沐姝,肯救你的表弟,不过是因为我白璃忧舍不得你那双狗眼!”
“我救你身边的人,不过是因为他们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而已,别无其他原因!”
“他们为我白璃忧做过什么?他们一直来想我死,难道我不知道?戎兰亭这一路又为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明明白白,我不是像你一样的冷血动物,我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昨夜我只知道,待他如亲人的不三死了,他也快要死了!”
她狼狈的紧紧抓着袍子,而在他们眼中的自己,一定又是极其狼狈的,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华芝这时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嫂子,华芝相信你,我相信!你不要这样对皇兄说话,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求你不要这样!”
韩良这时走到慕容谨之面前跪下来,道:“皇上,韩良相信白妃娘娘绝对没有做出任何有辱圣颜的事来,现在也是被情势所逼。”
除了星河盯着地面,夏卿与盛子铭也缓缓跪下,夏卿道:“皇上,如要惩罚白妃娘娘,臣弟愿代之受过。”
慕容谨之此刻神色冷漠,心中却已经痛苦不已,看见她与兰亭衣衫不整拥在一起,开始他是愤怒的,但兰亭那重伤的样子,他又岂能看不出来,想要打她,不过是害怕她真的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