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千叶南方的某个小镇——
“余姑娘,去村外洗衣服啊?你早上吃饭没有啊,肚子饿不饿啊……”
说话的大婶笑眯眯的扭着宽旁的身体朝她走来,“吃过了,大婶。”
余翘怀里抱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放着她给别人要洗的衣服,两条纤细的手臂抱着木桶时,真让人怀疑木桶随时都可能会掉下来。
“余姑娘,看你瘦成这样,定又是只吃了一点的,开,我这里有新鲜蒸好的肉包子,拿两个去吃。”
大婶吃个热心肠,说着就打开蒸笼,拿了两个香喷喷的肉包子递过来。
“不用了,大婶,我真的不吃了。”
余翘不好意思,从她来这里之后,全镇的人对她就很照顾,特别是大婶隔三差五的就往她那送鱼啊,肉的,要不就是自家种的蔬菜瓜果,一直这样,她都拿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余姑娘,你别跟我客气啊,拿着,拿着……”
大婶利落的用油纸包好,也不顾她的推拒,将包子放在了木桶上,“好吃,下次又来……说真的啊,余姑娘,你平时辛辛苦苦的教村里小孩子念习字,我们家二狗子还要麻烦你照顾呢。”
大婶一再坚持,余翘也就没有在拒绝了,“二狗挺聪明的,我只是教了他一边,他就能学会,以后一定有出息的。”
听到自己儿子被夸奖,大婶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还不是余夫子会你会教导。”
“对啊,对啊,是余夫子会教导。”一旁卖酒的老板娘也凑了上来,“余夫子,你可不知道,你没有来之前,我家那个欢喜可调皮了,以前是打着去私塾,现在是自己乖乖的就去了,每天准时回家背,就是想要在私塾上课时得到余夫子的表扬。”
“我家那小子也是!”对面卖饼的老板也跟着说道:“现在一回家就说余夫子怎么好,对他们也好,有耐心,连我这作娘的听了都有些吃味了。”
余翘微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有一点的不耐烦,这是一座四面靠山的小镇,名叫——梅龙镇,这里的村名热心朴实,待人真诚,一年前她被慕容谨之的侍卫带到山外,她无意间闯进了这里,并在这里住了下来。
当时刚到镇上,她跟大婶买包子,买些在路上吃,大婶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便问她是不是外乡人,逃难来的来寻亲,余翘告诉大婶自己家乡适逢大旱,家里人都饿死了,自己成了寡妇,一路逃到这里的,无依无靠,只想找个平静之所住下来。
听到她说的身世这么可怜,大婶可怜她一个人,便好心的将她带到了镇长那里去,镇长的在村口一套旧房子常年没有人居住,就将房子便宜的租给了她,又知道她会识字,还让她去镇子里的私塾里教孩子读,而平时余翘也帮镇子上的人洗衣服赚取一些银两。
私塾里本是有一个夫子的,可是学生太多了,一个夫子根本教不过来,她答应了也算是帮了镇子一个大忙,而她除了有住的地方之外,也能赚到银两维持生计。
余翘自然是答应的,所以就这样在镇子上住了下去,至于以前的生活,她也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了。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脑子里还是会不断想起那些不该在想起的人。
孩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至今一眼都没有见过,甚至不曾抱过一下,生下孩子之后醒来,她已经在宫外的一辆马车里了,数日后她被安排进了南方的一处偏静的宅子里。
在那座宅子里,有丫鬟服侍,她衣食无忧,知道这一切都是慕容谨之的安排,她也知道慕容谨之一纸圣旨下来——皇后已因难产而亡。所以,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白璃忧,只有余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