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五夫人已娇笑道:“娘,您可是亲耳听见了的——四哥答应了。我们初二就开始,唱到初四。德音班、长生班、结香社,每家一天。”话说到这里,已很是兴奋,“到时候把周德惠、庚长生、白惜香全请来。这可是梨园界百年难遇的一桩盛事!”
“老四今天可真好说话!”太夫人的目光一会儿落在徐令宜的身上,一会儿落在十一娘的身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徐令宜已明白徐令宽所求何事,身子微微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一惯的温和从容:“难得大家都高兴。”
太夫人听了含笑点头。
二夫人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徐令宜笑了笑。
当初说徐令宽“玩物丧志”的是他,如今同意徐令宽请戏班在家里连唱三天堂会的也是他……徐令宜颇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天和白总管看了看黄历。三月初十是好日子。想就选那天破土动工。早点修缮好了,也好早点搬进去过夏天。”
“好,好,好。”太夫人听了连连点头,“那你们准备搬到什么地方住?”
修房子得请工匠。男女授受不亲。屋里的女眷自然不能住在那里,得搬个地方。
没等徐令宜开口,太夫人又道:“我看,就搬到垂纶水榭去住吧!那里虽然说是水榭,可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喜欢在那里垂钓,在水榭后面加了一个三间的小院子。诫哥儿跟着谕哥住在丽景轩。贞姐儿暂时跟我住几天。几位姨娘住到依香院去。你们俩口子,虽不十分宽敞,也不算逼仄。”太夫人望着十一娘,“你看如何?”
花园里最宽敞的院子是妆照堂。可晓兰母子是死在那里的。让她搬到那里去住,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疙瘩。韶华院又在碧漪闸旁,到妆照堂的必经甬道与韶华院隔水相望。这样一来,徐令宜进出就不太方便了。太夫人这样的安排最好。
十一娘望向徐令宜。
这种事,自然得一家之主同意。
徐令宜也觉得太夫人这样的安排很合理:“就依娘的意思。”又道,“我看下个月初六宜乔迁,就那天搬吧!”
太夫人颌。
十一娘说起贞姐儿的事来:“……还是让她和我们住一起吧!免得您这边又要挪地方。”
“现在是春天,从水面吹过来的风冷飕飕的,临水的屋子不能住人。”在这一点上太夫人比较坚持,“总不能让她和你们住在院子里吧?”
贞姐儿大了,何况身边还有一堆丫鬟婆子,搬进去的确有些不方便。但麻烦太夫人,十一娘又很是不安。
“让贞姐儿住我哪里吧!”一直坐着没有吭声的二夫人突然道,“也正好趁着这机会检查检查她的功课。看她丢了没有!”
太夫人略一思商:“也好,就让贞姐儿住你哪里!”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等徐嗣谕等人来请安太夫人一说,徐嗣谕没有做声,徐嗣诫还太小没有什么反应,贞姐儿则很高兴,只有谆哥儿,拉了太夫人的衣袖嘟呶:“祖母,让大姐和我们一起住吧!”
徐令宜皱了眉头:“你姐姐是要跟着二伯母学琴练字,不是去玩的!”
谆哥吓得往太夫人身边直躲,半天都不敢做声。
徐令宜看着就要考他的功课。
他现在跟徐嗣谕一起在族学里读。
管儿子的功课,这是父亲的责任也是权力,后院的女人都不能说什么,包括太夫人在内。
谆哥战战兢兢地站在徐令宜面前,磕磕巴巴地背了几句《幼学》。
别说是徐令宜和二夫人了,就是十一娘也听出谆哥全然不在状态里——之前二夫人和太夫人都提前给他讲过《幼学》,他背得也挺溜的,可现在上了几天学,却好像把之前学的都忘了似的。
徐令宽紧张地望着他。
五夫人拍着女儿,有些心不在焉的。
二夫人目露困惑。
太夫人看着着急。
十一娘只好朝着琥珀使眼色。
琥珀转身出去一趟,就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禀道:“太夫人,饭摆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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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加更有些晚,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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