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一面欣赏着她因俯身而倍显曲线玲珑的身段,一面笑道:,“毕竟刚进门,到底怎样,你还要多看看才是。”
有心融入这个家庭,做事就不会太离谱。
十一娘笑着应“是”上了床,和徐令宜说起后天的宴请来:“侯爷,既然谕哥儿他们回门的时候项太太把高家的人都请来做陪,我们请项太太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要不要把我大哥和四姐夫他们都请来作陪”
“行啊”徐令宜笑道,“大家都是姻亲,又同住在燕京。认识认识也好。”
“那我明天就请回事处的帮着下帖子。”十一娘说着,悉悉翠翠裹了被子。
徐令宜“嗯”了一声,沉思了半晌,斟酌着和她说起今天早上的事来:“我也知道,有不少人打谨哥儿的主意,也不怪你发脾气。只是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这样的事不可能没有,只能想办法防着。所以白总管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你这样处置也是个办法,就让白总管把人给你处置。”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更加委婉,“可内院和外院毕竟不一样。以后你再到这样的事,不如交给我来处置。我和你一样,也怕有人挑唆着谨哥儿养成副纨绔子弟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人,我也不会轻饶的。”说完,屋子里一片沉寂,并没有十一娘的回应。
难道是生气了
十一娘平时挺冷静理智的一个人,可一遇到谨哥儿的事,就会像母老虎似的护犊似的,看见有人靠近都要吼两嗓子,别说这次直接冒犯了谨哥儿。
念头一闪而过,徐令宜忙俯身喊了声“十一娘”触目却是十一娘熟睡后清丽安祥的面孔。
他不由失笑。
这两天事情都凑到了一块,她是累了吧
想到这里,徐令宜动作轻柔地帮十一娘掖了掖被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做决定好了。
第二天,十一娘在里听管房的妈妈禀着器皿的损耗时,秋雨轻走轻脚地走了进来。
十一娘看也没看她一眼,直到和管房的妈妈对完了帐”管房的妈妈退了下去,她喝几口茶,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秋雨的身上。
秋雨立刻上前几步,低声道:“夫人,我刚才听说,侯爷把昨天被夫人处置的那几个管事都降了一层。还把没给六少爷爆竹的那个管事找了出来,亲自赏许了一番,赏了五十两银子”升了一级。如今府里都在议这件事呢”
十一娘不由汗颜。
她当时只顾着发脾气了,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要不是徐令宜帮着这样补救一下,让人以为处置这几个管事全是他的意思,她恐怕会落下个嚣张跋扈的名声,而且对徐令宜的威信也是个打击。
可当着秋雨的面,十一娘只能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让小丫鬟叫了管厨房的妈妈”听她禀宴席的帐目
秋雨就退到了一旁。
有小丫鬟进来:“夫人,四少爷陪着大姑爷来给您辞井”
十一娘忙请了他们进来。
徐嗣谕成亲,贞姐儿孩子还小,不敢长途跋涉,邵仲然一个人前来道贺。
小丫鬟奉了茶点,十一娘说了些“一路顺风”的话,让宋妈妈把她给邵仲然母亲的药材、贞姐儿和孩子的衣裳首品帮着搬到邵仲然的马上”又说了些“贞姐儿不懂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要多多担待”之类的话,这才端茶送客,让人抱了谨哥儿一起去送邵仲然。
邵仲然躬身道谢”由徐氏兄弟送到了府门口。邵仲然邀请徐家兄弟去沧州玩,徐家兄弟让邵仲然常到燕京来,郎舅互相阔契了一番,邵仲然这才上了马车。
徐氏兄弟看着马车驶出了荷,这才转身回府。
徐嗣谕送谨哥儿和诜哥儿去了内院”徐嗣谆就邀徐嗣诫去淡泊斋:“王允送了盏灯我,可以用手摇,灯飞快地转,灯上画小鸟像飞起来了一样,可好玩了。”
徐嗣诫第一次对徐嗣谆摇头:“我要回去背。下午赵先生说要考我。”
读是大事,徐嗣谆没有放在心上:“那好吧等你有空了再过来玩”
徐嗣诫点头,和徐嗣谆在丁字路口分了手。一个去了淡泊斋,一个回了自己院子。
妞儿洗了头,正坐在屋檐下晒头发。
她母亲是徐嗣诫的乳娘,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情份不同一样。看见徐嗣诫进来,她只是起身福了福,笑着和他打招呼:“五少爷回来了”并没有因为散着头发就慌张地回避。
徐嗣诫点点头,坐到了妞儿的竹椅子上。
妞儿见了,就进去又端了把竹椅子出来,和他并肩坐了。
初冬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徐嗣诫托腮坐在那里,又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来。
事情好像是从那天宴请窦净等人开始先是窦净把他当仆妇一样的使唤,然后是从前事事都支持他、甚至因为他喜欢做手工就布置了间工房给他的母亲突然不喜欢他去学唱戏,再后来是祖母五叔也喜欢唱戏,而且听那些仆妇说,还在外面包戏班子,上台唱戏。家里每次请人唱堂会,都由五叔出面安排。为什么他喜欢就不行了呢太夫人和母亲,为什么那样忌惮自己学唱戏呢
那天太夫人的喝斥声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
“你们是贵胄公子,不是戏子”说这话的时候,祖母的眼睛像刀子剜向他”“你们父亲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给你们找先生教你们读认字,莫非就是让你们干这种勾当的”当时祖母看着四哥,却是满脸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