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四节 贯通(求月票)(1 / 3)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一连下了三天,没有止歇的时候。

漫天雪花落下来,宛若鹅毛,动凝了洛水,覆盖了东都,天气遽寒,大雪沸沸扬扬的飘洒,萧布衣下令暂停交兵,却命令东都紧急输送防寒物质给前线的官兵,并不懈怠,随时准备给与瓦岗进行最后的一击。

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一时间物质紧张,各处供应吃紧。

萧布衣紧锁眉头,这些日子他暂缓交兵,一切均是为了保障前方的补给。天气遽寒,官兵当然也是人,后勤保障必须到位,不然都有活活冻死的可能。

好在东都虽然粮食紧张,但是物质供应,尤其是冬衣的供应还是富足,一时间倒能保障前线的兵士。至于粮食一直都是要谨慎的使用,只因为眼下回洛仓要供应东都军民近百万的人口,不能不小心使用。没有夺回洛口仓之前,亦没有恢复民生之际,东都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均需要勒着裤带过日子。

萧布衣早就传令下去,百官百姓一视同仁,浪费粮食者重责!

李密最近一直并无大举反攻的动静,这让萧布衣一直暗自戒备,知道李密绝非坐以待毙之人,李密到底在图谋着什么,萧布衣反复的琢磨,当然他到底在考虑着什么,李密肯定也是在反复的琢磨。

意外地大雪不但打乱了萧布衣的计划。李密的图谋,看似也让王世充地计划受挫。王世充退守嵩高山附近,本来一直都是奏请说诚惶诚恐。几次兵败,愧对越王和萧布衣的信任,可他一直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亦是没有太多的实力损伤,一场大雪却让王世充主动的靠近东都,只因为他若不想回转江都的话,就只能求助萧布衣。

原来王世充从江淮出兵,一路上虽带有辎重。却绝对没有准备防寒之物。王世充从来没有想到过今年东都的冬天这么冷,更没有想到过今年的冬季也是十分的难熬。他本来以为可以呆在东都地大房子里面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却哪里想到过要在东都城外的雪地苦捱?

可他要是不想回转江都的话,就一定要向萧布衣求援,因为他的淮南军已经受不了这种天气,冻的跳脚。

东都现在对王世充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王世充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兵法,而是他的脸皮,所以他虽然还有背叛的念头。虽然想把萧布衣踩地永不翻身,竟然还能负荆请罪亲自前来东都,请求萧布衣给与支援。

萧布衣当然不能拒绝这种请求,王世充毕竟是隋臣,萧布衣对王世充的举措很大情况下关系其余隋臣的动静。自从他东都称王以后,以隋室命令向中原各地出无数诏,西至弘农,东至琅邪,西南远到巴蜀,东南一直到江都郡。均是在他招降范围之内。

他和窦建德不同,却和李渊类似,窦建德一块块地盘是要打出来,但是萧布衣、李渊二人眼下均是以最大的限度的招降为主。李渊有旧阀支持。萧布衣却以隋室命令为号召,此时此刻,萧布衣不会对王世充如何,王世充当然也是看准了这点。

二人貌合神离,平衡着微妙的关系,萧布衣让王世充的淮南精兵倚仗金墉城下寨,和东都遥想互望,为他们准备些简单的防寒物质。对王世充进行着冷处理。

这时候的萧布衣。其实已经知道杨广驾崩的消息,他却并没有急于向百官布这个消息。这时候地杨广死了,对他而言是个好事。因为等到他击溃了瓦岗,不虞杨广回转,隋臣失主,眼下正是他称帝的大好时机!但是现在却让他有个很头痛的问题,萧皇后、萧大鹏突然消失不见!

人在高位之上,萧布衣听着百官议事,却在琢磨这个爹的行踪,这个爹实在是个爹,无论怎么来劝均是不肯离开萧皇后,萧皇后不肯离开杨广,这就形成了微妙地局面,他无法说服这个爹回转东都,就算薛布仁都不行。

可杨广的死虽然是个好事,却是太过突然,萧布衣其实早在扬州布下了眼线,袁岚亦是准备了些人手,但是杨广死讯在扬州传开之时,袁岚的那些人已经联系不上萧皇后。..然后就从宫中传来了消息,萧皇后和萧大鹏同时消失不见。

宫中的消息是,这二人可能私奔了……而且这种消息沸沸扬扬,被人传的活灵活现。很多人都是如此,宁可相信些花边消息,却不肯动用哪怕一点脑袋。杨广之死也是传出了各种版本,甚至有一种是萧皇后和萧大鹏恋奸情热,毒杀亲夫,机关败露,这才惶惶而逃。

萧布衣却敏锐的觉察到不是,以萧皇后的性格,怎么可能谋杀杨广,况且杨广尸骨未寒,她绝对还不会轻易离去,她离开只能有一个解释,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是被人胁迫离开,这么说萧大鹏也是落入人手,万一有那么一天,二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些人或许准备胁迫什么?萧布衣嘴角带着笑,却是如殿外的雪花一样冷,四年前地萧布衣可能会放弃很多,如今地萧布衣呢,想到这里,萧布衣淡漠的笑笑,笑容如同殿外地飘雪。

薛怀恩禀告完刑部之事,静悄悄的退下,民部尚韦津上前道:“启禀西梁王,微臣有事禀告。”

“准讲。”萧布衣沉声道。高位之上的萧布衣,已经有了高贵威严之气,虎踞座位之上,群臣凛然。

韦津正色道:“启奏西梁王。如今东都粮食吃紧,盗匪不知何日能除,我建议再次提高粮价。以补国。”

一帮臣子都是点头,他们随着杨广过惯了奢侈地日子,眼下突然勒紧了裤带,难免很多人不适应,听说要抬高粮价,都是振奋。他们少关心百姓的死活,只是想着眼下粮食生存之本,绝对不能浪费。

萧布衣却是微皱眉头。不等言语之时,马周已经上前道:“启禀西梁王,微臣认为不可。”

韦津面红耳赤,“你……你……”他本来想呵斥马周是否懂得规矩,他是民部尚,马周不过是门下省的录事,竟然敢否决他地意见,如何让他不恼。只是如今马周等人身为萧布衣身边的红人,韦津却也不敢轻易惹怒。

萧布衣微笑道:“韦尚为东都考虑,说的很有道理……”韦津听闻。心中喜悦,萧布衣话题一转,“马周,你不同意韦尚的看法,所为何来?”

马周虽是官小,却是毫不畏惧,如今的他,衣冠总算周正些,也不带着酒葫芦做事,只是骨子里面的孤寒还在。萧布衣欣赏他的也是这一点,他任何时候都需要清醒的头脑,他也需要这些人来提醒他!

“启禀西梁王,据我所估。东都虽有回洛仓提供粮草,但无从补给,粮价比起先时其实已涨二十三倍!如今民生疲惫,本不堪重荷,可百姓只为西梁王一句话,同舟共济,共度难关,宁可自己忍饥挨饿。亦要捐献冬衣。缩减口粮,却毫无怨言。但在我看来。百姓负担已到极限,此时此刻,我等适宜共度难关,切不可逼百姓到死路,依我来看,眼下当务之急并非剿匪,而是打通东都和南方之路,捱过这冬,征集南方之粮,应可成事。”

“荒谬,”段达呵斥道:“你区区一个录事,怎能参与军机大事。如今瓦岗盗甚众,威胁东都地安全,你竟然敢说剿匪并非当务之急,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马周面红耳赤,“启禀西梁王……微臣……”

萧布衣摆手,众人不敢言,均等他示下。萧布衣微笑道:“众位大人都对东都关心备至,此乃好事,韦尚、段大夫还有马周所言都有几分道理……”

群臣面面相觑,心道萧布衣这个和事佬倒做的不错,却是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正犹豫间,大兴殿外钟磬一响,群臣凛然,知道有紧急的事情通传。远远处,有通事舍人疾步沿着台阶向大殿的方向跑来,气喘吁吁的跪在殿前道:“启禀西梁王,襄阳太守窦轶有紧急事情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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