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节 柔情似水(1 / 4)

医把脉良久,这才看了曹县令一眼,“这位,那个,道……”

他说的含混,曹县令脑门子汗珠子刷刷的流淌,使个眼色道:“白神医,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给这位先生治好病的。”

白神医见到曹县令的紧张,已经明白了病人的来头,摇头道:“这位病人多年负伤太多,已成沉疴,今日又被寒气侵体,脉浮而数,可汗,宜用麻黄汤解其表症。几服药下来,当无大碍的。”

曹县令大喜,慌忙道:“那还请神医开方,我马上让人抓取熬药。”

萧布衣却是听出点门道,沉声问:“神医只说解其表症,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白神医听到萧布衣问话,又望了曹县令一眼。曹县令这才有机会介绍,“这位是京都来的萧大人,他问的你要尽心回答。”

白神医点头道:“萧大人说的不错,方才我说了,这位病人多年负伤太多,沉疴已成,如今有寒是病,头晕脑热,不知调理的话,只怕有寒成痛,疾病缠身。若是以后不知惜身,再妄自动武的话,只怕活不过几年了。”

贝培只是望着屋顶,不一言。

“大胆。”曹县令怒道:“白神医,你怎么敢对大人如此说话?”曹县令现在有些后悔请这位神医来,只记得他医术高明,倒忘记了他的心直口快,心道偶感风寒还不是药到病除,哪里想到搞出了个这么大的毛病。

萧布衣摆手道:“曹县令。医者父母心,他不过说出了实情,有什么敢不敢地。”

曹县令擦把汗道:“萧大人谦和如斯,下官佩服。”

萧布衣听白神医说了几句话就知道,这位白神医看病还是有点门道。白神医一口一个这位病人,说明把脉的时候,多半已经知道了贝培是女儿之身,不方便泄露。只好以病人代替。他替贝培把脉。知道贝培是多年杀手累积的毛病。这也很不简单,“还是劳烦神医开方先治表症,再麻烦神医开点调理的方子,我以后多多的劝劝他,莫要好。”

白神医点点头道:“萧大人明白事理就好。”

他挥笔写了两个方子递给了萧布衣,吩咐用药的法子,临走的时候背起药箱。缓缓摇头,叹息了一口气,萧布衣心中有些不详,却是没有多问。曹县令早早的接过方子,命令下人抓药,“萧大人,这病是急不得。下官早就准备晚宴,只想为萧大人。孙大人等接风。”

萧布衣犹豫下。贝培却道:“萧兄,我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萧布衣见到她单薄地嘴唇紧抿。表情孤单,心中有了怜惜,“既然如此,还请曹县令派人照料下贝兄才好。”

“那是自然。”曹县令见到这位大人没有架子,心中大生好感。萧大人到了雍丘,居然被盗匪打劫,虽然说没有什么损伤,毕竟他这个县令也有责任,溜须拍马半晌,也就是为了大人一高兴,既往不咎地。

萧布衣虽答应了赴宴,可面对龙肉恐怕也是吃不下地,只是见到曹县令忙前忙后推脱不得。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对方不和他作对,多半也是会给个面子。

曹县令请萧布衣和孙少方坐了上手贵宾的位置,自己在下手招待,又让县丞,功曹,主薄一帮人等作陪,席上还找了乐坊歌伎吹拉弹唱,姿色虽然中等,却也是有模有样,很费功夫。

萧布衣动了几筷子,就是问道:“曹县令,不知道这里的劫匪多是哪里人士居多?”

曹县令几人面面相觑,县丞姓马,拱手答道:“回大人,按照孙大人的描述,我们怀疑这很可能是瓦岗的贼匪。”

“又是瓦岗,瓦岗。”孙少方叹口气道:“这瓦岗作乱几年,难道所有的人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吗?”

孙少方多少有些责备的意思,马县丞陪着笑脸道:“孙大人,雍丘虽在要道,却是个小地方,大人从京都来地,也应该知道这领兵的都是诸郡的刺史太守和都尉,我们不过是芝麻小官,就算想要剿匪也是有心无力。曹大人最多也是把保长、正和族正联合起来抗拒群匪的骚扰,想要剿灭他们,那是勉为其难。当初就算张将军统领河南道,打的翟让东躲西藏的容易,但是想要围杀他们,那还是做不到。张将军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当然是难于登天的。”

“瓦岗,瓦岗?”萧布衣喃喃自语,心想这是自己不走运碰到盗匪地缘故,还是宇述死老头买通贼人出手行刺自己,却又推到瓦岗地身上呢?

只是这官不好做,牵连太多,萧布衣喝了几口闷酒,惦记着贝培,早早的散席。

曹县令见到萧大人也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倒是放下了心事。

萧布衣回转贝培休息地地方,先闻到浓浓的药味,轻轻敲了下房门,不闻有动静,霍然推开房门冲了进去,现贝培斜倚在床榻上望着自己。

萧布衣有些尴尬,“贝兄,抱歉,我进来的有些莽撞。”

贝培摇摇头,“我知道来看我的只会是你,所以没有关上房门。我这辈子,没有被谁如此关心过的。”

萧布衣听她口气有些寂寞,半晌才道:“那些下人呢?”

“出去了。”贝培道:“我让他们走的,我不习惯他们在我身边。”

“贝兄喝药后好了点没有?”萧布衣又问。

贝培望了药碗一眼道:“多谢你为我请了神医,喝了这药,我心情好了很多。”

萧布衣有些哭笑不得,“心情?”

贝培微笑道:“我听神医说我只有几年可活。心情难免郁闷。要是以往的话,说不定不等他出门,我就想办法杀了他,谁让他胡言乱语。”

布衣皱着眉头,贝培脸色没有变冷,只是淡淡说,“人,随心所欲。任性任为。萧兄难道还不知道?”

萧布衣半晌才道:“我只知道你对人真诚。为了朋友不惜丢了自己性命地。你如此对我,我却不过是为你找了个医生而已。”

贝培拥紧了被子,半晌无言,萧布衣也是默然,房间内只剩红烛高,流泪凝视世间人情冷暖。

“我没有杀了那个神医,只是因为那是萧兄为我找来的。”贝培望着红烛。轻声道:“我对萧兄说过,我是个孤儿。记得我曾经问过萧兄你快乐吗?我总羡慕萧兄的心态,只把应该记得的记在心上,却把一些事情轻风般的遗忘,你这种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觉得你很快乐,可是我却做不到你那样。我活到这么大。以前一直都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的。”

萧布衣见到她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有些气喘,关心道:“贝兄还是多休息的好。”

“你不想听我说了吗?”贝培问道。

萧布衣微笑道:“你若是想说。我就是听个几天几夜都很乐意,可你现在需要地是休息。”

“那就说一会儿好不好?”贝培眼神中露出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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