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的罪,是活不了的。
这个人,诱导皇帝大肆营造,更为可恨的是,因为没有钱建,他不知道怎么动的脑子,让京军十二团营无偿去当建筑工,导致京军训练停摆。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这个主意一出,勋贵也这样干,这就是王鏊所说的,‘占役成风’,军人每天就到处修房子,战斗力能不大减?
到头来正儿八经守卫京城的职业军队给一包工头一锅端了。
除此外,李广还大肆收受贿赂,
一个叫袁相的土财主给他送钱,他就想办法把德清公主(宪宗皇帝三女儿)下嫁给此人,这种事都有,皇家的脸面都给丢得干干净净,你说这该死不该死?
当然了,还有矫旨授传奉官、家人贩卖私盐等等罄竹难之事。
和他相比,现在的刘瑾都可爱多了。
第二日朱厚照睡了个饱,直到听到刘瑾在外面与人吵闹。
来的人是长庆。
他也不是要往里头冲,
他就是跪在殿门口哭嚎,
“殿下!奴婢恳请殿下去救救干爹吧殿下!”
廊檐里,刘瑾快步走来,招呼着身后的宦官,“你们这帮蠢材,这么大个人能让他溜进来?!快点儿的!把这个杀才给我抬了扔出去!殿下正在殿内睡觉,吵醒了殿下咱们都得跟着掉脑袋!”
那长庆也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硬喊,“殿下!救命啊!殿下!”
这样子,朱厚照其实也隐约听到了,
而且他还听到刘瑾的声音,“这这这……你这是不要命了!睁开你那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咱家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刘瑾。”
殿内忽然传来太子的声音。
刘瑾身子骨一抖落,赶紧回身对着大殿跪下请罪,“殿下,奴婢该死,扰了殿下的清梦,奴婢现在就命人将其叉出去!”
睡了八九个小时,朱厚照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是谁啊。”
长庆一听殿下愿意见他,奋力挣脱开来,跪爬着到殿门口,“殿下,奴婢是内官监的奴才。今儿皇爷叫了李公公过去,到此刻还没有回来。李公公说,这个时候就一定要到东宫,只有殿下能救他的性命。”
吱呀,
还没来得及更衣,只是披了棉衣的朱厚照,头发散落在后面,透过门缝看了一眼。
“李广怎么了?”
长庆连连磕头,“是阁老们……阁老们领衔上奏,他们都跪在乾清宫,逼着皇爷杀李公公呀!如果殿下再不去,李公公就真的要身首异处了!”
“现在杀了吗?”
“还没有。”这话是刘瑾答的,“刚传来的消息,皇爷仍然有些犹疑不定,所以要占卜。”
“占卜?”朱厚照眨了眨眼睛,
他都有些分不清楚这是真的要杀人,还是找了个借口拖延时机。
长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殿下,奴婢斗胆,恳请殿下前往乾清宫,李公公说殿下心怀仁德,一定可以救下他。”
外面的光线随着门开一溜烟的全都跑进殿内,照亮太子的身影。
“本宫……是心怀仁德,可本宫为什么要救他?”朱厚照一边转身一边往里走,同时眼神瞥了一下刘瑾。
刘瑾一怔,马上心领神会。
他蹲下来用一种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平常语气,似乎很随意的问长庆,“这位公公,您先别急,先和殿下交代清楚,殿下与李公公往日并不相熟,怎么…李公公会要你来求殿下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