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姜洄并没有太留意对方。她也被对方旁边的斯普林格给吸引了注意力,倒也不是她戴有色眼镜,因为这位老兄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对方起,这位仁兄就像炮仗般,不点他都会自己,让人挺费佩服他的肺活量。
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太好,这人大概就是个一眼能望到底的角色。姜洄觉得就连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泰勒事实上也比他有心机多了。
这样一个人,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临时起意在考试中害人,但是如果是他害了人不太像是这样的反应……从被带上来对方脸上就充斥着压抑的怒火和耻辱,这明显是一个被冒犯到的表现。这不符合加害人的心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正常。
方才人们给他拆卸感应带的时候,果不其然,一碰就炸了,闹了一通。他的情绪前后是符合并一致的。
姜洄原先观察着这两人开始并没有将他们带入嫌疑人来看。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定的情况下,即便这两人是根据姜洄自己的证据找出来的,可不到落定的那一刻她是不会带着个人情绪去揣测推断。因为这很容易会影响他的判断。
斯林普格当时拆卸感应带的小插曲,姜洄也看到了,留意到那节感应带确实有那么一点紧得过分。然而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另一个人的神态,对方不同寻常的情绪一下子就将两方割裂开来。
这位其实也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大学生似乎有点奇怪,比起跟个跳豆似的斯林普格,对方显得有些过于镇定了。
倒也不是说不许人家镇定什么的。姜洄是知道的,有的人本身情绪就是比较稳定的那种,像是他认识的斯达克、桓宪以及在场这位宗庭上校……姜洄感觉他们都属于情绪比较稳定的那类人。
但是在这名叫做德拉的大学生身上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面对困境,一般人都出现某类相似的特定情绪,就算是情绪稳定的人也不例外,这是人类的通性。
正常人碰上这样的情况多少都会有些不快和焦躁,假如不是凶手的话难免会急于清除自己身上的嫌疑和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这位就显得有些怪了,被怀疑甚至被筛选圈定到这一步……他都显得很镇定。
你说他是问心无愧的那种镇定嘛,姜洄的直觉来说感觉又不像,她觉得对方更像是“胸有成竹”。
那若说他是确定肯定此事与自己无关的那种“胸有成竹”嘛……又好像不是。
比起‘与我无关’这种情绪,姜洄觉得对方身上萦绕的那种磁场更像是‘我不担心’,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以及一丝丝得意。
是对斯普林格幸灾乐祸?还有得意?要他说,这人就像是躲在暗处围观一场盛大好戏开幕的……幕后黑手?
好吧,姜洄知道自己这个猜测是毫无来由的,也没有太多的依据。因为目前只到了列证的阶段,不能说这个人比隔壁的斯普林格嫌疑大,但是姜洄从来都认为人还是要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好。
这家伙有问题——
姜洄是个很忠实自己想法的人她觉得有问题便会努力的去找证据论证,因而也全心全意地观察起这个人来。
这名叫做德拉的一年级大学生是个混血统,看他的肤色应当有一些尼格罗人种的特征,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混的,绝大部分特征很淡,但也是存在着的。他的眼眸很黑,比华朝裔的那种要更黑,像黑葡萄一样,然颜色不算清亮,显得有些阴鸷的感觉。
然后的事情就无限拉长了。尽管出现了那么点小插曲,但他们最后还是成功取下了两人的感应带并对其进行数据截取,只是这得出的结果仍是是带着那么几分古怪。
怎么就这么巧呢?!
竟然连记录也是带毁损的!不过是一个测量高度点的仪器,完全就是单纯的数据集成,甚至都无法横向行迹。可偏偏这样的记录仍是有人不想叫她们看清楚非要给她搞成残缺了,到底图啥呢?
当然就是有人不想叫他们瞧见完整的数据啊。
有的人就会说了,缺损数据的斯普林格的感应带,以对方的权势来说说不好还真能调动他们埋在军部的棋子替她收尾。
比起斯普林格,感应带能调出完整数据的德拉不应该更可信些么?
但是姜洄比对了这两条感应带导出的数据,又跟自己那一块儿比较。心下还是有那么一些疑问。因此伊梅尔达答询问她的时候,姜洄提出了要查看两人机甲这样的要求。
光看数据还是有失偏颇,得结合现实情况来看,比一比这两人的机甲状况再说。
说起来她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两人的机甲,说不定能从上边获取一些用的信息。反正眼下案件已到了关口,两位嫌疑人对指控矢口否认,然后新的证据又卡在了这里,今天差不多也真的只能到这里了。
但是在姜洄默念着感应带的高度点数据,在两架机甲之间转了几圈,她改变了先前的看法。
果然很多东西还是得对照着看待,不然很容易就会出现信息差,然后措施,解决事情的良机。
这不,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果然是有迹可循的,都藏在行动间。
要普通的人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就算能看出也不一定能这么快的明晰的分辨出来什么。而即便具有各类先进仪器的军律处估计也得一项项印证过去才能确定得出结论。
姜洄知道这事后头的水估计深着呢,今天没法钉子等打回军部调查估计就会变成各方势力博弈,尤其是主导这事的势力肯定会费尽心思撇清。
因此趁着眼下还没有直接势力人插手就赶紧多挖几个坑,多捶几下,不然真给时间叫他们缓冲,幕后都不知道会怎么疏通行便宜把事情压下去,到时候姜洄这亏就真的只能干吃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