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纸钱

“不曾想,这顾源倒是有些本事。” 吕宋总督府,闻得齐国动静,金堡心头一动,这样的人才确实很好。 他感慨了一声,随即又开始写起来,存放在木匣之中,稍后就会送往北京。 密折,对他这个吕宋总督来说,属于正常的。 而且他知道,作为边疆大吏,不只是他这个总督,手底下的几个属官,肯定也有密匣。 在这种情况下,人家奏报了,他没报,这就容易断送前途了。 “第二任期还有几年,也快结束了,不知道能够谋取个什么官职。” 金堡心中满是希冀。 品阶上来说,总督和内地的巡抚是一样的,权力更大一些,军政法三者合一,小事专断,大事先断后奏。 所以在某些情况下,他心中颇有冷静。 例如,对齐国的援助,以吕宋总督府的方面来看,尽全力的援助齐国,扩大其地盘人口,对吕宋是有利的。 而金堡则纠结于于藩王结交过甚,对政治前途不利,所以只能维持不痛不痒。 心中想着前途,金堡不由得思虑起了政绩。 “请布政使过来。” 国内的布政使与巡抚属于同僚,只是品阶高了半级罢了,统管权力虽有,但并不太大。 而在吕宋,布政使虽然是朝廷任免,但确确实实是他的下官,拥有着明确的上下级。 布政使不敢耽搁,连忙过来。 “这些年来,不知我吕宋的教如何?” 金堡轻声问道:“秀才如今有多少?” “回禀总督,咱们吕宋如今有私塾三百来所,社学三十所,学子千余人,这些年来可谓是风鼎盛。” 布政使忙道:“至于秀才,这几年去往京城参加府试的,只过了三个……”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难受。 “顺天府,难啊!” 金堡叹了口气,心里也感觉难受。 吕宋总督府虽然属于省级,但却并不属于省,就像是科考,就被纳入到顺天府之中。 换句话来说,吕宋的学子们,在吕宋参加县试、府试,然后还要千里迢迢赶赴北京,参加难如跃龙门的院试。 去顺天府竞争,其难度可想而知。 具体而言,每县秀才考试录取名额,根据当地粮赋,风,各有不同,大致下限为8人,上限是20人,通常在10-15名之间。 越富的县,交公粮越多的县,录取名额越多,但竞争也就越激烈,因为读人太多了。 对于吕宋来说,由于还不属于正式的省级单位,且被规划到顺天府,如此下限的八人都难保全。 这三人,在大明只能勉强过县试,依靠着金堡的疏通,才勉强通过秀才。 “才三人,三人——” 金堡呢喃道,心中格外的不甘: “按照朝廷的规矩,我们吕宋年纳数十万块银圆,虽说比不上苏州、松江,但却比其他府县绰绰有余。” “如今今秋九月又有院试,可得想办法才行!” 院试是学政在省各府转悠,时间不定,每府县总有差距。 “这是得上表朝廷。” 布政使也认同道:“堂堂的吕宋府,竟然只有三个秀才,这成何体统啊!” “只要秀才多了,读人多了,那么朝廷在吕宋的根基自然就稳了。” 金堡对这话,倒是表示认可。 自古以来,利益最是驱动人心。 大明占据吕宋之后,为了尽快的稳定统治,获取赋税,对于天主教,西夷,进行了一系列的妥协。 例如,只要不违背法律,就允许天主教自由传播信仰。 建立统治秩序后,吕宋总督府颁布了授田令,急开荒种田,只要报备朝廷,就承认其所有。 其他一系列的减税等,也是常态。 而吕宋之所以能够持续繁荣稳定,为朝廷贡献大量的赋税,根本在于科举制。 即使只是秀才,却依旧享有免除徭役,见官不拜,自由游学,还能领取月例。 更关键的是,能够做官。 吕宋总督府这些年,举办了数次县试、府试,通过的童生(指过县试)达到了三五百人之多。 这些人都是地方上的大户人家,西夷、土著,汉人都有,可谓是有钱有势。 对于这些人,吕宋总督府一律聘用为官,充斥于整个官场。 秀才更是破例任为知县,震惊整个吕宋。 这样一来,地方利益与总督府利益结合,朝廷统治自然稳如泰山。 但人都是有野望的。 对于庞大的读群体来说,秀才太少了。 院试的决定权在顺天府,这就容易让吕宋读人与其对立,对朝廷的统治可不妙。 长此以往,必然就会成为火山口,稍微有点火星就会喷薄而出,危害巨大。 说白了,科举这玩意儿出来后,只能继续前进,不能堵塞,也不能偏心,公正公开,才是维持统治的最佳方法。 例如满清,由于小族临大族的尴尬,所以对于科举的公平更为在意,甚至颁布条例不允许点满人为状元。 在处理科场舞弊,抄家问斩更是不可胜数。 而在元朝呢? 人家干脆施行蒙、汉榜,汉人的份额最少,难度最高,辛苦考取后,地位还比不上色目人。 且科举还只举办了几届就断了。 这一对比,满清简直是活菩萨。 两人定下了心思,立马就着手写奏疏,并且让一些高官联合签名,这才上朝廷。 此事一出,整个吕宋为之欢腾。 无它,秀才名额的扩大,对整个吕宋来说都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权力的蛋糕增加了。 吕宋,马鞍县。 因为此处有一座山林,酷似马鞍,所以县名得此,改之为马鞍县,至于之前的新塞维利亚,就被大家遗忘了。 这日,天气晴朗,吕宋难得迎来了一个晴天,杰夫·沃特斯一家人就乘机坐上马车,去往附近的教堂聆听教诲。 由于吕宋总督府有钱,府道修建的又宽又直,再加上左右车道的施行,使得交通一路畅通,根本就没有堵塞。 这是,十二岁的小杰夫,小脑袋掀起窗帘,探出了车外,看着路边的农夫,人群,以及吃草的水牛,一时间有些激动。 “这是什么?”忽然,其母亲从后车中,看见了竹篮。 一些蜡烛,黄纸,还有铜钱。 沃特斯夫人愤怒道:“杰夫,你真不听话,去教堂怎么带这些明人的东西。”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沃特斯先生,则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那一竹篮的东西。 小杰夫只能垂头,辩解道:“祖父安葬在教堂,弟弟也葬在教堂,我想他们了,所以带这些东西去教堂烧给他们。”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玩具,我也让人折成了纸了……” “你这是听谁说的?”沃特斯夫人气急败坏道,声音越发的尖锐起来。 “在教堂里,怎么可能随便的烧东西,这样是引起了大火,我的上帝,上帝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母亲,我听那些明人说,只要把东西烧给他们,亲人们就能在天堂收到……” 小杰夫委屈道:“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教堂着火的。” 沃特斯先生这时候也明了,他揽过妻子的腰,轻声道:“孩子只是想念弟弟和祖父了……” “也不知道,我的安德烈在天堂如何了!”沃特斯夫人闻言,再也忍耐不住。 通红的眼眸中,泪水夺眶而出,满脸的妆容毁了大半。 一家人沉浸在伤心之中,不可自拔。 很快,马车就抵达了教堂。 附近大小十几个村落的中产、地主,都不拘泥于身份,在神父的带领下,一起做的祷告。 事后,一些人则去了教堂后的墓地。 沃特斯先生发觉,像他们家这样烧纸的人有不少,而且还经验丰富的带了个陶盆,避免引起火灾。 他发觉身边就有一个烧纸钱的,认真一看,乃是邻村最有名的麦考利先生。 半个村子的农夫,都在为他种庄稼。 “先生,您好。” 沃特斯走过去问好,见到他烧的东西特别的多。 除了一些日常用具之外,还有一些本,丝绸等,还有像模像样的纸马,纸人,显得格外的怪异。 见到他的表情,麦考利笑道:“我烧一些仆人给我的父亲,他一向都要人服侍,片刻离不开。” “这是明人的风俗吧!”沃特斯先生送上了一根雪茄,轻声道:“神父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 麦考利先生轻笑道:“如今可是明人掌控着吕宋,只要信仰不变,神父自然不敢乱来。” “这要是弄不好,引起了忌惮,那就不好了,毕竟就连大主教阁下,也得让总督三分。” 曾经的菲律宾,现在的吕宋,掌权人换成了明人,在没信仰的总督面前,教士们的权力不可避免的缩水了。 如今他们也不敢做作他想,只能保持传教就成了。 说着麦考利先生微微一笑,略显得意道:“实不相瞒,去年我儿子就过了县试,成了童生。”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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