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 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的羊群仿若天上的白云,奔跑的牧羊犬,不时的跳跃着,惹了孩子们的尖叫。 牧民们骑着马,围绕着整个羊群转悠。 孩子们则相伴而行,有的一起捡拾牛粪,有的一起骑羊玩。 伴随着天色渐暮,一声声的喊叫吆喝,孩子们立马散开,奔跑着回家吃饭。 马奶制成的奶皮,以及一些鼠干,这些是他们的主食。 至于什么牛肉,羊肉,病死的,受伤的,早已经被挂起风干,成为了条状,这是冬天的重要储备。 蒙古人囫囵吞枣般吃完了所有的食物,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蒙古包,来到了台吉的帐前。 在这里,一个和尚,坐在地上讲述着佛经,一个个的寓言故事,让蒙古人惊叹不已。 这时,一支队伍接近。 他们身上披着皮甲,但确是明式的,头上的长发不是披散,也没有成辫式,亦或者干脆秃一块,而是直接束起。 见到这些人,牧民们反而不以为意。 只有一些小孩子们缩在母亲的怀里,偷偷问着。 “额吉,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明人,是来帮我们打霸占牧场的女真人的。” “哦!” “他们是大喇嘛的护持罗汉,咱们的主人——” “他们是大明皇帝的使臣,是让咱们过安生日子的。” 在队伍中,一个长须大汉格外的显眼。 他就是驻蒙大臣,大明的东昌侯。曾英。 此时他已经来到喀尔喀蒙古三年了。 曾经的美髯公,依旧保持着本色。 头可断,血可流,胡须不能乱。 “侯爷,咱们去见大喇嘛干嘛?” 副将忍不住问道。 曾英抚摸着胡须,自得之际,听闻这句话,不由得说道:“问那么多干嘛?跟着就是。” 见此,身后的一些跃跃欲试的,喉咙痛的话瞬间被堵住。 观望着远处讲经的喇嘛,席地而坐的牧民,曾英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护送哲布尊丹巴回到伦,包括大部分的土谢图汗部民。 但是等到他们回到这个曾经的游牧之地时,曾经附庸的牧民早就被搜刮,只剩一些逃逸的老弱病残。 当时,土谢图汗部不过民五千帐,骑兵七千,不过是整个漠北的一大部罢了。 多亏了明军,不远千里的钱来帮忙,打退了敌军,让他们重新回到了伦。 而这时,大汗察珲多尔济颇有几分过河拆桥的意思,态度徒然冷淡了几分。 见此,曾英在距离伦的百里之再,烧制土砖,制造了一座草原之城。 虽然不过五里之围,甚至比不上内陆的县城,但这已经是草原上难得的雄城了。 其取名,龙城。 其意义不言而喻。 大喇嘛哲布尊丹巴则这时也讨厌兄弟的争权夺利,心向大明,欣然前往而居。 这样一来,大量的部落向着龙城聚拢,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有了近三千帐。 此时的漠北地区,车城汗部成了满清的附庸,土谢图汗部被吓破了胆,扎萨克汗部则中立。 而在这幅员数千里的草原上,满清自然不可能是鲸吞而下,只能按照既定的方式开始分封贵族,成千上万的牧民成了八旗贵族的盘中餐。 正此时,三大汗部影响不曾完全消退,满清的威严并未广述,在草原上站稳根基。 曾英见此,自然是主动出击,在整个漠北,包括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的广大影响区,不断地征讨。 在车臣汗部领地,曾英宣称是车臣汗被俘,他是为了解救;在土谢图汗部领地,他则宣扬是遵从哲布尊丹巴的法旨。 这样一来,短短的三年时间,龙城的附属部落,竟然扩充到了万帐。 包括汉骑在内的兵马,突破了一万五千数,如果进行广泛的征调,甚至能直接突破到三万。 曾英骑在马上,心里思索着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的心思。 毫无疑问的说,这次定然是宴无好宴。 三年来的邻居生涯,龙城声势浩大,而伦却紧赶慢赶都赶不上,只能在后面吃灰。 目前就算是聚拢了旧部,也才堪堪万帐。 哪里有曾经的三大汗部的气势。 “不过,哲布尊丹巴与其兄弟虽然明面上不来往,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亲兄弟,不得不防啊——” “如果真的是一场鸿门宴,我还真的不怕。” 曾英心想,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色。 如果在刚来的时候,他还不得不依靠土谢图汗部和哲布尊丹巴,那么三年后的今天,他已经翅膀生硬,足以颠覆了。 换个土谢图汗,亦或者让哲布尊丹巴提前转世,虽然有些不美,但都是能做到的。 很快,这只三百来人的骑兵,来到了一座大寺庙前。 其是纯粹的汉地寺庙规格,但里面的装饰却融合了许多蒙古人的色彩,算是汉蒙结合。 整座寺庙占地竟百亩,明军除了一开始帮忙外,其余的都是牧民和贵族们的捐献。 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楼阁亭台,庄严肃穆。 尤其是那高约两丈的释迦摩尼相,更是贴满了金衣,显得格外的金光闪闪。 当然了,象征大明皇帝的殊菩萨相,也是同样的庄严高大。 “停下吧!” 临近寺庙,远远的就看见了僧兵,曾英就下马,准备徒步过去,以示对佛的尊重。 这时,突然有快马赶到,在设耳边述说道:“寺庙中突然添了许多陌生的僧兵。” “嗯?”曾英脸色不变。 作为与哲布尊丹巴合作的诚意,允许寺庙拥有僧兵。 但是,其限制却在两百以内。 如今僧兵的数目不减,但大多却变了模样,肯定是被人安排了。 “大喇嘛如何?” 曾英脚步略缓,停下脚步,转过头从马背上取来了酒囊,慢慢的饮用起来。 “大喇嘛这些时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天的大法事如常,但在昨天给您发了信后,察珲多尔济与其谈论了一夜,似乎还在安寝,不曾露面。” “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一百来人,但三十里外,却有数千人停驻。” 听到这,曾英冷笑起来。 这时候他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那就真的应该是傻子了。 “让兄弟们都叫过来。” 曾英摆摆手。 很快,一支烟花升上了天空,绽放出不太明显的色彩,但声音却响彻附近。 片刻后,大地开始颤抖,一只规模庞大的骑兵。从地平线上显露。 “将寺庙包围住。” 曾英也不含糊,直接吩咐道。 于是,这只大军将整个寺庙团团围住,惹得喇叭们一片哗然。 曾英直接闯入,厉声道:“满清奸细混入到寺庙之中,已经困住了大喇嘛,我等得信之后,特地来此营救,快开门。” 门内,眼见出了差池,察珲多尔济走出,大怒道:“胡说八道,整个寺庙之中只有我,哪里来的奸细?” “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想要挟持大喇嘛。” “各位喇嘛们可不要信他。” “我跟大喇嘛一向亲善,怎么会挟持他?”曾英冷笑道:“我看你是贼喊捉贼吧。” “胡说,我是他的亲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会害他?” 察珲多尔济竖起手指,跳脚道。 “那你让大喇嘛出来。”曾英笃定道:“只要让大喇嘛,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你我的冤屈,也肯定会被证明洗刷。” 这时候,一个个的大光头,一双双的明亮眼眸,都看向了察珲多尔济。 察珲多尔济目光四望,顿感骑虎难下。 这时,一个富态的喇嘛走出来, 赤巴,即汉传佛教的主持,负责寺庙的日常工作。 “大喇嘛只是昨晚睡迟了,偶感风寒,已经在休息了,此时不方便露面。” “毕竟,若是吹着了风。谁担待得起?” 听得此言,曾英直接道:“大喇叭一向洪福齐天,必有佛祖庇佑,一直都身体康健。” “你休要蒙骗我,若是再不让大喇嘛出来,我就派兵攻入寺庙营救了。” 听得此言,察珲多尔济气得直打哆嗦,望向了赤巴,后者一副难为的表情。 两人交头接耳的商量起来。 这时,曾英也懒得理会,直接让士兵撞开了大门,闯入了寺院之中。 这下,就像是油锅之中加上了冷水,瞬间炸开。 大量的喇嘛胆颤,惊恐万分。 而察珲多尔济则在一众僧兵的护送下,慌忙逃窜。 “逃?逃得了吗?” 曾英不屑道。 要不怎么说蒙古人心眼不多,即使是贵族,也比不得汉人。 对于寺庙如此重要的地方,尤其是还拥有着僧兵这样的武装,他怎能不重视? 寺庙内外,早就布满了眼线。 区区一个李代桃僵,能蒙混几时? 很快,在大军的搜查下,被困住的哲布尊丹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