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崇祯十七年,朱谊汐在成都大破张献忠,收复四川后,对于苟延残喘的所谓的大西政权并不理会。 世人皆以为,张献忠等西贼,将会渐渐的消失。 谁知,在建昌安定后,孙可望突然拿下云南,立马震惊了天下。 不过张献忠戎马半生,早就疾病缠身,在建昌的草台班子唱了不到三年戏,于弘光二年就西去了。 他死后,艾维奇、刘秀二人,则推举其长子,年仅六岁的张憬为大西皇帝,继续维持小朝廷的体面。 军户、汉民、少民,外加西军,这四股力量,组成了大西朝廷。 为了压服那些土族,即彝族,军队长期维持在两万左右,属于兵农结合。 而治下之民不过五十万左右,在依靠那些剥削来的贡品,勉强维持体面。 不过,张献忠的到来,给凉山,这片被遗忘之地,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奴隶性农庄)和手工业(建城、建房等)。 而更为重要的是,西军的封建制度(郡县制),更是打破了当地彝族(自称诺苏人)奴隶制度社会。 部落与土司开始解体,半奴隶半封建的制度开始成形,虽然是以西军剥削为主,但却是一场极为重要的社会变革。 甚至,在建昌城内外,由于张献忠喜欢读人的缘故,兴建了大小十余座学堂。 在内陆横冲直闯,杀人无数的西军,开始无意识地引领本地化的发展。 西军九成是单身狗,不得不与彝人联姻结合,在当地扎根发展,带来了汉人的语言、习俗等。 种种直接或间接的手段,使得大小凉山地区一改奴隶社会的消沉,大跨步的迈进封建社会,生机勃发。 本来以为,这样悠闲而又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谁知,从昆明就传来了噩耗。 “迁移去昆明?这不正好落入了孙可望的手中,任他拿捏吗?” 艾维奇晃着脑袋,犹如波浪鼓一般,漆黑的皮肤上满是愤恨:“他那狼子野心,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话虽如此,但昆明却比建昌好太多。” 刘秀则陷入了犹豫,他开口道:“这建昌城不过内地一县,而昆明再怎么说,也是省城……” “义父尸骨未寒,他孙可望就想当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艾维奇脾气暴躁,声音直震房梁。 内阁大臣们互相望了望,眼眸中满是晦涩不明。 在他们的心里,自然想去昆明,更好的升官发财。 而可惜的是,能够决定大西朝廷的,却只有艾维奇、刘秀二人,军队就在二人的手中掌控着。 年幼的皇帝,则穿着宽松的龙袍,懵懂地坐着,看着争吵的二人也不害怕。 一年多来,他已经习惯了。 这场廷议,看来又要不了了之。 而就在这时,皇帝的生母,太后却跑出来。 三十来岁的年纪,身着布衣,带着银钗,俏丽而又白皙的面容让人心动。 而她挺直了腰板,怯弱中又带着坚毅: “两位大王,先帝走后,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虽说建昌贫瘠了些,但总归是个容身之地。” “昆明虽好,但却不过是滇王的封地。” “我怕,我怕先帝的血脉,就此断绝……” 后面这句话,让刘秀、艾维奇二人神色动容。 旋即,刘秀满脸羞愧道:“是我冒失了。” 谁知,年轻的太后此时又道:“若是滇王想要这皇位,给他便是,只求建昌为我张家存身之地便好。” 朝臣无言以对。 散朝后,艾维奇、刘秀并肩而走。 “这女子不一般啊!” 刘秀叹道。 “听说是个大家闺秀,有点见识。” 艾维奇沉声道。 “但孙可望那边该怎么办?” 刘秀露出些许的为难之色:“他在云南,可是有不少的兵卒。” “任由他吧!” 艾维奇冷笑道:“若是他不想背负个忤逆的名声,就发兵而攻,我看他能打多久。” “大不了,咱们往北投靠明廷去,也好过降这等忘恩负义之辈。” “罢了,就这样吧!” 刘秀叹了一口气。 很快,孙可望就获得了建昌的消息,瞬间大失所望。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可是一直在筹备登基大典,甚至大肆封官许愿收拢人心,如今却没了下,这让他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这次试探,也算是撕破了脸对于建昌的顾忌也不再有了。 所以,孙可望根据一些官的建议,成立了滇王国。 仿照明制,中枢上设立内阁、六部,地方为省、府治等。 昆明,改名为春京,云南府为直隶。 偌大的云南省,则被他一分为三: 以楚雄府为边界,其以东的云南府、临安、广西等十二府,为云南省。 楚雄府以西,即以大理为中心的十余府,为大理省,治大理府。 而在楚雄府以南,大范围的土司聚集地,囊括至缅甸一带,为南诏省,治镇沅府。 小小的云南,就有四个省级行政机构。 广纳嫔妃,扩建王府等,自不必提。 可以说,除了王号为滇王外,孙可望与一国皇帝等同。 为了满足自己的皇帝唯我独尊的许嵩心,他甚至派遣使臣去缅甸等地,让他们进行朝贡。 在孙可望的心中,最大的盼望就是如同昔日的大理国一样,自己个关起门来当皇帝。 而满清使臣见到孙可望这般目光短浅,容易满足的面貌,瞬间就明白联盟成了幻影,不得不离开。 贵州获知了孙可望的行为后,立马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到了南京。 朱谊汐看了看,摇头道:“孙可望鼠目寸光,小富即安,姑且让他潇洒几年再说。” “如今,河南、山西两地兵马都已出动,满清的兵力怕是捉襟见肘了吧!” “自是如此。” 赵舒抬起头,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依臣之见,中秋之后出兵太迟矣,已然跟不上形势的变化。” “所以,即可出兵?” 皇帝蹙眉道:“可是无论是粮草,还是辎重等,都没有准备齐全,贸然北上,怕是有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