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鄢认下了所有。
他说自己因着明珩一事牵连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心生怨怼,明珩身边都是陛下的人,他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嫁人的明婳。
至于为什么是郊外的那些悍匪,明鄢只说自己拿钱让他们办事,并没有旁的什么联系。
案子很快在面上了结了。
明鄢被罢官,受了二十笞刑。
他被抬回府的时候,明峥在房内瞧都未曾瞧他一眼。
只有明音,让人送了他一瓶药膏,但是人却并未曾出现。
因着背部有伤,明鄢只能趴在床榻上。
他呆呆地望着床幔,突然很想李氏。
若是李氏还在,定要急得不行,又是煲滋补的汤,又是上药,忙个团团转。
他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学习他的冷静和沉着,从未有一日想过,若是有一日自己无用了,那么他也会成为父亲冷静沉着下放弃的一员。
商府内。
那日遇险后,安宁郡主一路护送姽婳回了府。
商母在回府后便直接病倒了,大夫来把脉,只说受了惊吓,要好生静养。
姽婳自然不会在面子上让人挑出问题,自然是好吃好喝供着,她知道,商母此次的确吓得不轻。
毕竟,再如何跋扈,一旦沾染上了官府,就由不得人不怕。
商愉是回府后才知道了失败的消息,她连官服都未换,便忙不迭地去了四皇子府上。
等了很久,褚凛才见了她。
只是褚凛的态度一下冷漠了许多。
有些惊慌地上前,商愉软下声音,低声道,“抱歉,我才知道事情出了意外,都是我的错。”
仿佛有些不适应褚凛的冷漠,商愉近乎低微地在道歉。
沉默了许久,褚凛叹了口气。
“你知道么,商愉,为了这桩事,我损失了明鄢这个左膀右臂,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的心里,可曾念过我的好呢?”
明明当初是他主动提出的料理掉姽婳,如今,在褚凛的口中,一切却成了商愉该感恩戴德的牺牲。
可商愉并没有察觉到这份隐隐的压制。
她只知道,褚凛是唯一一个,会把她当作女子一般疼惜的人。
在他面前,自己不是朝堂上的商大人,不是母亲寄予重望的“儿子”,不是要苦苦撑起商家门楣的探花郎,更不是明婳所谓的夫君。
她只是商愉,可以做女儿家姿态,可以享受男子的保护。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商愉握住褚凛的手,急切道,“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你放心,你没了明鄢,但是还有我,明鄢是你的左膀右臂,日后朝堂之上,我亦可做你的左膀右臂。”
褚凛垂下眸子,一副被打动的模样,将商愉揽入怀中,只是他的眼眸深处,感动有,却很淡。
更多的,是熊熊烧的野心。
“这次的事一出,想来我必会被父皇冷待许久。阿愉,你要多替我上心周全几分了。”
商愉有些没理解过来。
“我自是对你上心,可我不过是个侍讲的微末小官,在陛下面前讲话也没多少份量,如何替你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