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外面的喧闹,走入临时总督行辕的孙承宗却没有闲下来,命随身的锦衣卫将整个总督行辕清空后,他便来到了房,身后跟着被押解着的熊廷弼。.
“好了,你们下去吧,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十步之内。”孙承宗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确定没有什么地方能藏人偷听后,转过身都后面的跟着的锦衣卫说道。
“大人……..”锦衣卫百户有些错愕的发声问道,只是不等他问完,孙承宗威严的眼神便扫了过来,硬生生将他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
“是,大人,卑职这就退下。”艰涩的咽了口唾沫,百户连忙带人出去,守在外面,这可是帝师,若是一个伺候不好,回去在天子面前一说,自己铁定完了。
“熊大人,做吧。”孙承宗伸手一引,就这么做下去,也不叫人上茶,干坐着微笑看着一脸迷惑的熊廷弼。
熊廷弼却是一脸的疑惑,这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钦犯的态度,对方的态度还好了,完全没有之前铁面无私,一脸冷酷的状态,就好像刚才是在……..是在演戏一样。
“演戏?”熊廷弼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了点点猜测后,他心也安定下来,揉了揉被人抓的生痛的手腕,他一屁股做了下去。干脆的动作,倒也有些洒脱。
坐下后,他一点拘束都没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从壶中给自己到了杯茶,茶水不烫,正好一饮而尽。这本就是他的经略府,里面的一切自然很是熟悉。
“说吧,总督大人,到底有什么计划,要演戏给谁看。”牛饮了一杯茶后,熊廷弼一抹嘴巴,大大咧咧的道。一年多的军队生涯,让他的动作也变得奔放起来。
孙承宗饶有兴趣的看了对方一眼,能这么快反应过来,这位熊廷弼果然有过人之处,不愧是能压的整个女真喘不过气来的人,若不是袁应泰擅自行动,怕是辽东局势不会这这么糟糕的变化。
不过,更让孙承宗佩服的还是皇帝陛下,力压了这么多弹劾,一力坚持让熊廷弼留在辽东经略的位置上,这千里之外,洞察局势的能力,让人倾服。
“熊大人果真能人,一下就洞穿老夫的做派。”孙承宗笑呵呵的说道,“刚才确实是在演戏,若是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一拱手,他站起来行了个礼。
“无妨,无妨,都是为了国事,些许委屈算个球。”熊廷弼也不敢托大,起身回了个礼,只是他的话配合上动作,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果然人在军队待久了,会变成有化的流氓。
“不知总督大人到底有何计划。”熊廷弼再次问道,他是真心的好奇,到底什么样的计划,需要牺牲自己这个辽东经略来演戏欺骗对手。
“这个计划是皇上首先提出来的,而后经过老夫的补充完之后做出来的一个计划。”孙承宗抚着胡须,双眼望向屋顶,略带回忆的说着,接下来孙承宗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将自己和皇帝商量的事情一一细说出来。
他初来乍到,对于辽东的事情两眼一抹黑,想要计划的完美实施,必须要借助熊廷弼的见识和经验,这就要将计划详细的说出来。
“诱敌深入,会猎女真!?”熊廷弼听着,越听心中越惊讶,嘴巴也渐渐张开,到最后再也合不拢。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大明皇帝么,竟然能够提出这样大胆但又确实可行的战略计划,这种因势利导,利用敌人弱点的天才战略,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自己琢磨不出这样的计划来,但仅凭借这一年多来人辽东经略的经验,以及对女真的了解,他就能够肯定,这个计划绝对能够成功,只是到底能不能诱敌深入到陛下钦定的宁远,还有待商榷。
“真的有必要要放弃辽阳么?那群蒙古饥民我早就派人关了起来,他们掀不起风浪,就这么守住辽阳,徐徐图之不好么?如此孟浪行事,万一事败…….”谨慎的性格和一直以来以守御为主的军略风格,让熊廷弼忍不住问道。
看着有些担心熊廷弼,孙承宗缓缓摇头,“飞白,这战略计划是陛下钦定的,以及启动了,无人能够阻止。”飞白是熊廷弼的字,如此称呼,说明孙承宗承认了他这个人。
“你不明白,陛下初初登基,正是雄心万丈的时候,其心态壮志,犹如汉初之孝武皇帝,不经历一两次失败,绝不甘心。就将这次会猎女真当做马邑之谋吧,就算失败,希望皇上能吸取经验,快速成长起来。”
孙承宗语气沉重的说道,叹口气后,他便起身离去,“飞白今晚好好研究下老夫跟你说道东西,明天希望你能给老夫提供帮助。”
“马邑之谋!?”看着孙承宗离去的背影,熊廷弼有些怔怔,“那么谁会是王恢呢?你么?当今天子真有汉武之姿么?竟让你如此舍身付出。”
天津港口。
无数的四轮马车涌入这里,立刻让这里繁华起来,此时的天津港口在朱由校下旨大动功时,立刻繁华起来,周边各个小镇的居民全部被集中迁入这里,聚居起来,在成为港口的工人。
此时朱由校正带着两百骑兵,在整个天津港口逛了起来。天津港的规划非常的大,哪怕经过几千人持续五年不断的扩建,也才堪堪完成了十分之一的内容,目前也只是让军港有了一定的形状,距离整个港口的建成,还有很长的时间。
整个港口坐落在海河的入海口上,这个位置在后世是天津新港的地方,如今被朱由校看重,提前建立起来,大量淤泥细沙被挖开,倒入碎石水泥夯实地基。天津港主体正在不停的建设,周边的配套也没有停下来。
大沽、塘沽等高地也在扩建加固,修建炮台,护卫整个港口的安全,这里安置的火炮全都是新研制的十八斤大炮,粗大的加长身管,闪烁着黝黑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战争之神的魅力。
一尊这样的火炮,重达二点五吨,射程五公里,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些新式火炮是朱由校临出京时,徐光启送过来的,说是他的学生孙元化研制的新品,用来装到最大那艘两千料的大夹板船上。
朱由校的海军炮舰采用的是经典的双层甲板,左右各四十二门火炮,共分两层,下面那层二十四门,上面十八门。按照他的设想,在那艘两千料的大船上,应该是下面的火炮比上面的更重,但可惜的是,六斤炮完全满足不了火力的要求,撞在大炮舰上简直是浪费。
因而他本来是打算放弃的,准备全部用十二斤炮,但现在临时赶制出了十六斤炮,真好合适,也不用修改船只的重心了。
现在船厂所有的炮舰基本建造完成,就等着吊装火炮和栖干了,加上之前的一艘排水量四百吨的盖伦船和一艘八百吨的飞剪船,整个海军舰队一成型,就坐拥十二艘世界上最先进的炮舰。
而且全都是专业的海军战舰,不是武装商船改装的,这股力量,在南洋基本没人匹敌了。成效是巨大的,但朱由校的耗费也是极大,光是在舰队上,前前后后他就投入了不下两百万两,这还是因为很多木料是查抄过来的,不算钱。
朱由校溜溜达达的,看完了炮台,又跑到了船厂,看着十个干船坞内的炮舰,他几乎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一艘千吨的大型炮舰,三艘七百吨的中型炮舰,五艘四百吨轻型炮舰,一艘八百吨的飞剪船。七百吨的中型炮舰同样采用的是双层甲板,而轻型则是单层甲板。这都是朱由校根据脑海中的资料定型的,都是数百年实战后流传下来的经典布局。
所有双层甲板的火炮,统统都是下层十八近炮,上层十二斤炮,六斤炮对于海战来说,还是有些弱,如今有了十八近炮,有了更好的选择,朱由校自然就抛弃了六斤炮。
至于在飞剪船上,朱由校只在尾部装载了三门十二斤炮,飞剪船的结构注定不适合作为炮舰,只能作为一种快速运送货物的运输船只或者侦查船只。
至于为什么不能作为炮舰,朱由校还要添加一艘新的飞剪船,这个纯粹是为了积累经验而已,朱由校认为,盖伦船的强大火力和飞剪船的高航速之间,肯定有一个平衡点,若是找到了这个平衡点,那么就会出现一种新式的炮舰,而这都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才行。
想一想,高航速,大火力的炮舰,这简直是海战的神器啊。
在船厂溜达完后,朱由校又到了港口的码头,这里正有无数的大福船正在转载物资,粮食,盔甲,药物,兵器,火炮,火药,等等物资不停的往船上运载着。福船仍然挂着硬帆,并没有如朱由校所想的那样更换成软帆。
一来是桅杆不够高,换了还不如不换,二来作为运输船和民用船只,成本才是最重要的,航速反而没有那么看重,毕竟漫长的海上旅途,对于物资的运送来说,多个十来天少个十来天意义不大。
何况真有急需物资,还有速度极快的飞剪船,有了飞剪船,老式福船改造的意义就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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