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节 不死小强(1 / 3)

翠华晕过去的时候,祖郎将也很想晕过去。有的时然不幸,最少可以避免些痛苦,可是这会儿他偏偏清醒异常,见到裴茗翠转过头来的时候,祖郎将只觉得嘴唇干,嗓子咸,一口气憋在胸口,像是要把一颗心逼的跳了出来。

“祖郎将,你知道张翠华为什么会晕过去?”裴茗翠冷冷问道。

祖郎将想要辩解,嘴张了几张,嗓子被掐住一样,一个字都是吐露不出来。

裴茗翠缓缓道:“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句句都是谎话,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从春丽殿到萧布衣居住的地方,一个萧布衣的脚印都不会有,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她犯了欺君之罪,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只以为就是一个小小的校郎,凭个四品夫人,一个监门府郎将,一个太仆少卿的话就可将校郎定罪,圣上怎会不信?可她算计的别人多了,设计的还是有些欠缺,细节更是不够,更是忽略了脚印这个细节。那祖郎将你呢?你为什么不晕过去?你不要说对这件事是秉公处理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校郎也没有去过春丽殿,那你手下搜出的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祖郎将脸色苍白,嘴唇动了两下,没有晕过去,突然跪了下来,向着杨广的方向,磕头不起,颤声道:“圣上。罪臣一时糊涂,收了张夫人地钱财,这才陷害校郎,还请圣上宽宏大量,饶罪臣一命。”

裴茗翠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没有步步紧逼。杨广怒道:“张翠华为什么要给你钱财?她陷害校郎又是为了什么?”

祖郎将斜睨了一眼宇化及,见到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颤声道:“罪臣不知,罪臣一时财迷心窍,别的都是不知,只请圣上重责。”

杨广眼中杀机已起,却只是凝望晕倒在地的张翠华,嘴唇紧抿。群臣不敢多话,只是沉寂。

裴茗翠步步紧逼,吓晕张翠华,逼跪祖郎将磕头认罪,却不把张翠华唤醒询问她为什么陷害萧布衣,只是扭头望向了宇化及,微笑道:“少卿,祖郎将张翠华图谋陷害忠良,如今已经认罪,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裴茗翠一到显和殿就是扭转乾坤。宇化及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道:“这二人勾结陷害校郎,倒是让我意料不到。”说完这句话后,宇化及略作沉吟,转身对杨广道:“圣上,裴小姐说的不错。张翠华按律当斩,不处斩殿上不足以显圣上威严,至于这个祖佐嘛,他认错悔改,我想,圣上倒可以考虑从轻落。”

宇化及毕竟不是白给,这一会儿的功夫拈轻避重,转化危机。现在谁都知道三人多半是勾结在一起。宇化及在裴茗翠没有证据之前,急于撇清和其余二人地关系,张翠华晕了过去,杀了了事。这个祖佐却要提防狗急跳墙,咬他一口。宇化及见到祖郎将没有着急咬自己,也就不想把他逼的太狠,只想以后有机会,要把他干净利索的干掉,现在在显和殿是急不来的。

祖郎将眼中凶焰收敛,垂下头去,只是说,“请圣上开恩。”

裴茗翠点头道:“少卿秉公办理,实在让人钦佩。”

宇化及听到裴茗翠的赞扬,心中却起了一股寒意,强笑道:“圣上,化及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谁知道张翠华怎么……”

裴茗翠咳嗽了一声,宇化及倏然住口,脸上满是惶恐,只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杨广眼中的杀气。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裴茗翠吓晕张翠华后,并没有让人唤醒她,只是因为再问下去,牵扯到宫中**,张翠华万一说出点别的东西,圣上地头顶染绿,那谁都讨不了好。宇化及心知肚明,知道如果那样,自己不死也要扒皮。只是如此一来,他反倒定心下来,知道裴茗翠处事虽果断,却还是顾忌很多,这次就是照顾圣上的脸面,既然如此,他倒不用急于分辨把自己也绕进去。

一想到裴茗翠不能把此事大做章,宇化及镇静了下来,微笑道:“裴小姐果然聪明绝顶,一回来就为圣上解决了个难题,实在可喜可贺。”

“哦,是吗?”裴茗翠微笑道:“我还帮助圣上解决了另外一个难题。”

宇化及总觉得裴茗翠来者不善,沉声道:“不知道另外的难题是什么?”

“先将张翠华和祖郎将交付大理寺收押。”杨广脸色阴沉,挥挥手,望向裴茗翠的时候,眼中有了暖意,“茗翠,你又给我解决了什么难题?”

裴茗翠斜睨了宇化及一眼,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个折子,双手高举过头顶道:“圣上请看。”

内侍郎接过了裴茗翠的折子,呈于圣上,旁人都以为这是什么功劳薄,圣上一见到定然会龙颜大悦,没有想到杨广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脸色微变,再看了下去,脸色阴沉有如暴雨天气般,执折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宇化及总觉得事情和自己有关,又感觉裴茗翠微笑很是阴毒,不由心中惴惴。陡然间杨广一拍桌案,丢了折子到地上,怒声道:“宇化及,你做的好事!”

宇化及一颗心本来就吊在嗓子眼,听到了杨广怒喝,‘咕咚’一声已经跪了下来,颤声道:“圣上明察,微臣忠君爱国,做的都是本分之事!”

“本分之事?”杨广面沉似水,“很好,既然你做的都是本分之事,那我问你,为什么陇西牧场有未登记在册的马匹两万有余?”

宇化及汗珠子掉了下来。几乎话不成声,“圣,圣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微臣不知呀。

杨广又是一拍桌案道:“宇化及,我再问你一句。你招是不招?”

宇化及抬眼望过去,现杨广脸色铁青,裴茗翠脸露冷笑,知道她既然调查,多半早是查地一清二楚,自己这时候狡辩,除了加深杨广的怒气外,别无用途。他久在杨广身边。更是熟知杨广的脾气,正因为这样,才知道惹怒杨广的后果,杨广不怕你犯罪,可就恨你犯错和他顶嘴,杨广不怕你没有面子,可最恨你在朝廷上狡辩不给他面子!

想到这里的宇化及大汗淋漓,一狠心,颤声道:“圣上英明,明察秋毫。微臣一时糊涂,的确在陇西皇家牧场忘记了登录两万多地马匹。微臣,微臣那是粗心大意,疏忽职守,还请圣上开恩恕罪。”

“只有两万匹马儿没有登记吗?”杨广面沉似水。

宇化及望着地上的那个折子,只恨不能去看看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他瞒着杨广做的事情当然不止隐瞒马匹不报。他给自己谋私,可以说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但却不知道裴茗翠调查出了多少。

“微臣糊涂,一时记不起什么。”宇化及卑微道:“圣上,能否让化及看看折子?”

他这个请求异常荒谬,杨广居然点头道:“你好好看看,看看这里哪件事情你没有做过?”

萧布衣暗自摇头,心想裴茗翠不述宇化及的错事。只把奏折交给杨广,如果杨广真有脑子的话,只要虚虚实实的一逼,管保这个宇化及什么都会吐露出来。如此一来,他见了奏折,效果就差了很多,由此可见,杨广对宇化及的宠爱不是一般,他不见得想要宇化及死地。

宇化及跪着爬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几眼,没有释然,反倒更是惶恐。若说他方才吓的半死,这会儿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萧布衣见到他有出气没有进气,恨不得把这口气给他掐住,没有想到他半晌又醒转过来,比不死小强还要顽强。

“圣上,裴茗翠所,”宇化及吊着气道:“微臣,微臣……”

杨广冷声道:“她说你私自交市,可是真的?”

宇化及翻着白眼,哭声道:“圣上明察。”

“明察?”杨广怒不可遏,“我三令五申,不得和突厥私自交市,宇化及,你好大地胆子,竟然藐视我的法令!你最近可是活的太舒服了吗?”

宇化及跪行向前两步,只是哭叫道:“圣上开恩,圣上开恩,化及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还请你看在化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化及一条狗命。圣上,圣上,”宇化及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这一切都是梁子玄搞的鬼,我是一时没有多想,被他利用,我是被他利用的!”

萧布衣见到宇化及以头抢地,摇尾乞怜地可怜相,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快,只是还不明白,难道私自交市还比私匿马匹的罪名还要厉害?

裴茗翠转瞬给他了个解释,“圣上,宇化及以权谋私,私匿马匹不报,勾结突厥,私自交市,罪大恶极,还请圣上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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