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三儿躲起来看着这些尖嘴猴腮、七棱八瓣、七窍胡乱的脸面的人走远,狂跳的心才稍稍平息。
一恍惚间,又一群人走出来,这一回的人看上去多少正常一些,虽说有些黑膛脸、有些血红脸、还有些死人一般苍白脸、但至少五官七窍于人无异,三儿本想上前询问,迈开的脚步却生生被身后的手拽了回去。
三儿本能地想“啊——”的尖叫出声,可惜嘴巴也已经被死死捂住,三儿差点魂飞魄散,一刹那以为被这些“妖怪们”发现,要剐杀了他。
原来是白狐适时赶到,看着三儿想上前跟那些神仙们招呼,吓得来不及多想便硬生生拉住了他,怕他的叫声惊动了众人,于是死死捂住三儿的嘴巴不敢松开。
三儿在白狐的手里拼命挣扎,白狐也不敢出声,他担心这些神通了得的神仙们发现了他们。于是,她用尽了全力拖住三儿,等待这些神仙们离开,才放开三儿。
三儿回头看到白狐,一颗吓碎了的魂魄才归命源。
“兄长?您怎么在这儿?”三儿诧异而惊喜道。
“嘘!不要说话!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白狐制止了三儿的疑问,带着三儿就想极速离开。
可是,他两的这一番折腾,磁场自会震荡,刚刚惊动了把守天庭入口的天兵天将们,只见几个手握兵器的天兵天将探头往外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发现上面一直叫他们严密关注的那个鬼就在眼前。
只听一声“呼——和”,众天兵天将便从四面八方追了过来。
白狐带着三儿飞速前行,天兵天将们也舍命陪君子,一步不肯谦让,非要逮着他们不可。
此时早有天兵天将报告刚刚议事完毕准备退朝的玄皇。
“哦?这小鬼长出息了吧?刚刚闹完地府,就敢来我天庭折腾?这一回可不能放过他,给我派最精英的部队,不惜代价也要把他给我抓住!否则我们三界的脸面何在?我要是也失手,还不叫那阎罗王笑话了我去?”
就在白狐带着三儿没命逃回之时,身后的喊杀声“哇呀呀!看你往哪里逃!快停下!”不绝于耳,且越来越近,白狐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摆脱追来的天兵天将。
怎么办?她心急如焚,这时候是千万不能丢下三儿的,他们一旦抓住他,那么狐真实界就一定会暴露,即使三儿能扛过他们的种种刑讯逼供,也难不住他们强大的神识,他们会破译三儿储存起来狐真实界所有的信息,那狐真实界的末日也就到了。
“兄长,你丢下我快走,反正我不重要。”三儿惊慌失措地求告。
“不行!你比我重要,不要说话,聚精会神赶紧逃!”白狐夹裹着三儿飞速逃跑。
眼看着天兵天将就已经近在咫尺,此刻,天空忽然大雨瓢泼,大雨中夹杂着硕大的冰雹,生生打在追来的天兵天将身上,这样恶劣的天气减慢了他们追进的速度。
一眨眼的功夫,白狐和三儿才得以逃回狐真实界。
就看着白茫茫一片的暴雨和冰雹中,不远处的两个人瞬间消失,天兵天将就在附近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三儿和白狐的踪影。
垂头丧气的他们不得不回去报告玄皇。
玄皇听了自是震怒:“平日里,你们个个谁都不服气,以为自己十分了得!今天呢?就一个小小的没有什么本事的小鬼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们还好意思回来报告?”
“这个小鬼不是一般的小鬼,跟他在一起的那姑娘似乎不是一般的神灵,本事了得。问题在于突然间来了一场暴雨加冰雹,阻隔了我们前进的速度,否则我们还是能抓住他们的。”统领回道。
“哦?今天有暴雨冰雹的安排吗?叫执掌天气的季神来见我!”玄皇恼怒道。
“小的在,这一出暴雨不是小的安排,是莫名其妙而来,我想可能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季神惶惶地回答。
“哦?那就着你去调查此事,看一看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暴雨从何而来?”玄皇板着脸吩咐。
“你们刚刚追到哪里不见了他们的踪迹?”玄皇问。
“那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地方,是我经常巡逻过的地方,没见着有什么不妥啊?”夜叉老刚刚也在追击的部队里,那里他是很熟悉的地方,不见有什么奇妙之处啊。
“难道他们会凭空消失?给我派人去翻他个天翻地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一点儿蛛丝马迹!”玄皇怒道。
“得令!”大家散去各自忙活不提。
“夜叉老,你去一趟地府,跟阎罗王通告今天的事情,也请他把那小鬼的母亲再审问审问,看看还能不能有所收获。”玄皇布置夜叉老去趟地府,回头对身边的掌管人间所有土地神的炑神道:“你去趟塔拉乌素这个小村子,看一看这个小鬼在世的亲人们的状况,摸一摸这个小鬼的前世今生。”
“得令!”二神自去不提。
玄皇莫名地恼火!这是个什么世界?居然敢弄一只小鬼闯了地府再来闹天庭?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以为他们三界就是草包不成?
他暗自里以为尚世一定知会此事,可是,他绝不会这么没凭没据去找尚世,那只会像阎罗王一样碰一鼻子灰,却于事无补。眼下不管从什么渠道,只要能获得这个小鬼以及那个世界的一点儿信息,然后顺藤摸瓜,一举把这个所谓的不在三界中逃出六道外的世界拿下,收入囊中,正好也补充这些年来沦丧的德行和资源,当然可以分给阎罗王一点点,以堵上他的嘴,也好叫他与自己穿上一条裤子。既然是他发现了一个不在三界六道的世界,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当然要由他来掌管,这个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到那时候尚世又能拿他怎样?
尚世早已说过天下就是他们的天下,执掌天庭人间地府的三界之事,严管六道轮回不虚,这么多年不也如此过来了?虽说日子越来越不如意,这难道能是他玄皇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