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庆幸并悲伤
屋内很安静，有春蝉在场，柳明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其实他有点怵春蝉。
胧月郡主的丫鬟嘴巴更厉害，以前在宁海之时，还是在他家中，春蝉就比较泼辣。
大约是春蝉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所以才肆无忌惮。
毕竟是老熟人，而且他身为男人，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酝酿片刻先开口关心春蝉。
“你的伤好得怎么样？花颜跟我说了你的事。”
此次春蝉表现得异常平静，柔声说：“我只受了皮外伤，不打紧，重要是主子，您与她说说话，我去隔间等候，有事叫我。”
“好，你好生歇息，我也会照顾人，可以帮忙照顾她。”
春蝉与胧月郡主主仆情深，胧月这个样子，加之她被责罚，身上有伤，春蝉怎么可能睡得好。
春蝉嗯了声，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又回头：“柳公子不必内疚，我家主子不是因为你离开而想不开。
据我所知她是真的决定放下你才默默相送，打算为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告别，摔下去应该是意外。”
“谢谢。”柳明轩有些哽咽，以为春蝉会埋怨他。
“不用谢。”春蝉踱步离开，她并非想安慰他，只是为了主子不能跟他置气。
事实上，春蝉明白不该怪柳明轩，她一直陪伴在胧月郡主身边，知道他们两人发生的不愉快皆因自家主子强求。
她曾三番五次劝过，可惜胧月郡主不听她劝。
胧月郡主不好的这些天，很多人都后悔。
苏倾城后悔不该将柳明轩的消息带回并告诉上官嫣；上官嫣则懊恼自己怎么说漏嘴让胧月给听了去，襄王夫妇也后悔。
最自责的当属丫鬟春蝉，她当初不该听胧月郡主的话，如果得知郡主要去宁海找柳明轩时就悄悄告诉王妃，那么胧月郡主根本不可能见到柳明轩。
如果她们没有去宁海，之后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假如柳明轩来京城之时她能及时劝阻郡主，而不是一味的顺从，或许能阻止；倘若陪郡主去送他那天能再谨慎点，主子也不会掉下去。
春蝉认为最该死的人是她，哪里还有底气责怪柳明轩，走到隔间坐下暗自流泪，捧着手祈求上苍让她的主人醒过来。
柳明轩静静的看着胧月，低声说：“我现在就叫你胧月，不喊你郡主了，不知你是否听得见我说话，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承受不起。
先前对你说过许多狠话，我知道你听了会伤心才故意那样说，为了让你放弃我，我为自己曾经说的话给你道歉。”
他明知胧月郡主不可能回应，依然停顿一会儿，好像留出她回话的时间一样。
“你真的是个好姑娘，当初你和春蝉找到我家，在府门前跟说说话，我以为你跟那些有企图的姑娘一样，所以才赶你们走。
当然，我与你和春蝉不认识，本就不可能让你们入府，却不料你晕倒了，那一刻的确有吓到我。
还有，你的丫鬟春蝉很凶，我被吼之后真不想管你们，又怕出人命，其实吧，我那会儿怀疑你装晕。”
他没见过像她们那么生猛得姑娘，劲直找到府上说喜欢，一点都不含蓄，的确让人不习惯。
“我确定你不是装晕就立刻送你去找大夫，幸好你没有大碍，不然会害死我，得知你跟云泽的关系之后吓得轻。
那时你很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不会把本郡主挂在嘴边，而且你长得很美，我对你讨厌不起来。
那会儿与你相处感觉很轻松，以为你真的只是卖首饰的商户之女，加上你与我娘相处和谐，你并没有瞧不起她是妾室，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以前他得父亲宠爱，然因为他的娘是妾，多少受了些外人的白眼，有些姑娘想靠近他，却不能像胧月一样尊重他的娘。
“你睡着的了，我可以跟你说真话，当初我对你的确萌生些许情意，想着与喜欢我的姑娘携手一生也不错，横竖我心里没有人。
如果你听得见这话是不是很生气？倘若你听得见就起来打我，可后来我知道你的身份就打消了念头，因为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以前没见过郡主这样的大人物，但知道连我这种商户之子都不会娶普通人家的女儿为妻，身份之别，门户之见的道理没有多大区别。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码事，有些瞬间我多么想我们之间没有那些阻隔，你仍是商户的女儿该多好。
胧月，我说的这些都是秘密，连娘和花颜都没听我说起过，对不起，以前让你听到的都是难听的话。”
柳明轩吸了吸鼻子又道：“虽然我伤害了你，但你也伤害了我，你们家让我担惊受怕那么长时间，你又来威胁我，我们俩扯平了好不好？
等你醒来，我们心平气和的做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娶你，假如你听得见就给我点回应。
你母妃们认为我来跟你说话有用，你不要让我变得没用，要不然我怕他们会收拾我。”
絮絮叨叨说了好半晌，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情是真，有的则是他以为胧月郡主想听才那样说，感觉自己像卑鄙的骗子。
“我不确定说这些话是否对你有所帮助，真的希望你不要再睡，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而且你的父王母妃也不会再阻拦你。”
他说来说去自觉没有说服力，停下来思考什么才是胧月最想听的话。
姑且认为自己在她心中还占据重要位置罢。
“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和表妹钱多多的亲事原本是为了让你父母相信我对你没有想法，多多并不喜欢我，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她回宁海就会跟我要和离，既然是她的选择，我准备成全她，但我们没走多远就听到噩耗，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除了害怕殃及无辜外，我内心深处是真的担心你，那天早上我知道你来送我，虽然不敢与你相见，可我真的很开心，你明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