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裙女子自小教养有加,不会骂什么淫贼、混蛋之类的话,只是怒道:“你…你欺人太甚!”
吴人来纳闷的紧,要朵花怎的又成欺负人了,额,是了,应该是没提钱的事,她才生气的,便道:“你给俺花,俺给你钱。”那香儿早就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抽出一鞭,吴人来这次躲得远远的,说道:“嘿,你们这两人真是怪了,俺说给钱了,你们怎的还动手!”吴天来与吴地来接道:“就是就是。”
那香儿怒骂道:“你们这三个淫贼,今日本姑娘非要挖了你们的眼睛,扒了你们的狗皮不可。”三来“啊”的一声惊叫,见软鞭霍霍袭来,皆抽身躲避。
那软鞭“呜呜”夹风,不停的向三来身上招呼。三来不与其正面交锋,身子左躲右闪,他们觉得这女人真是奇怪,没缘由的打骂,最可气的是不能还手。不过他们心里清楚,杨子甲说过若是凑不齐,便算是偷抢也要取来。于是吴地来身形一转,绕过那香儿,伸手便向那粉裙女子摘去。
那粉裙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是束手待毙,一招“寒雪俏梅”踢开吴地来的手,接着从腰间抽出一对峨眉刺,左脚前寸,右脚迈进,手腕翻转峨眉刺便托挑而出。
吴地来没想到一女子出招竟如此犀利迅捷,侧身堪堪一避,竟被峨眉刺挑破了衣服。那粉裙女子身法灵动,倏忽间又出一招,吴地来不敢硬接,只觉胸前大穴皆被峨眉刺罩住,无处可躲只得抽出腰带,以布棍拆解。吴地来心想,没想到这小小娘皮,功夫却是了得,比孙不坏不逞多让。
岂料那粉裙女子见吴地来解下腰带,霎时捂住双眼,嘴中气呼呼的叫道:“你…你…无…”那粉裙女子本想说无耻,但生平从未说过一句脏话,这耻字到了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吴地来道:“无什么,无什么,俺说了,你给俺你头上的花,俺给你钱,就不跟你抢了。”那粉裙女子见面前的人还在说话,便透过指缝,见他衣衫未落,只是少了腰带。当真是嗔怒万分,随即刺出一招“海底捞月”,自下而上疾取下三路。吴地来布棍一抖,与那峨眉刺针锋相对。吴地来最擅使枪,却极少使枪,常以布棍代之,枪棍有异曲同工之处,而这粉裙女子使得峨眉刺亦是脱胎于棍法。二人一挑一点,一带一绞,亦有相似之处。
只因与女子动手,吴地来处处拙滞。那粉裙女子走井字八角步法,峨眉刺随步法变幻不定,多次险些命中吴地来要害,却在距其半寸之时蓦地回手。她本是性子温和的大家闺秀,并不想伤人性命,只因三来没头脑的话,万不得已才动武。现下虽一招招疾攻,她亦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边二来与那香儿便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一个追两个跑。不过二来武功高出那香儿甚多,十几招之后便被点了穴道。
那粉衣女子见那香儿被点,峨眉刺奋力掷出,荡开二来,护在那香儿身前。吴天来眼疾手快,趁那粉裙女子不注意间,信手一拈,便将鬓上的雪莲花取下。这着手取花无异于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少女,那粉裙女子又羞又怒,峨眉刺直剌剌的刺出。雪莲花得手,三来可不想与这两只母老虎做纠缠,脚下不停,溜溜的跑上山去了。
三来自是欢喜的不得了,在路上吴人来又拿出来瞧了瞧,越看越觉奇怪,这支雪莲除了花形与那老头给的一样,这大小与质感却完全不一。凑在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却与其他雪莲的那种清香完全不同,殊不知这雪莲金簪那粉裙女子自小便戴着,上面自是有一丝少女的体香。不过吴人来哪里懂得这些,虽是觉得怪异,但样子差不多,总归不差。
日落之前,三来赶回神庙。刘风四赶忙命人将药熬制,给众人喂服以续其性命。本以为三人最少要明日才能回来,谁知今日便将这些药材置办妥当,当真是兵贵神。三来问及杨子甲,刘风四说他在龙头峰呆了两天一直未归,自己派了五人上山协助,现下回来一人,说是杨子甲今夜便会回来。
那熬药的一人过来,抬手将那支雪莲金簪给了刘风四,正要说话,却被吴人来抢道:“嘿,你怎的把这株雪莲给拿了过来,怎的不熬了。”
那人一愣,不过他素知三来胡闹,只是一笑。刘风四道:“这可不是雪莲,这是一支形似雪莲的金簪。”吴人来诧异道:“啊,俺在路上还纳闷呢,觉得这气味和质地与其他的完全不一样。哎呀,抢错了,明个给她送过去。”
吴地来道:“送过去,送哪里去,那两只母老虎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再说了,你去了不是挨鞭子的么。”吴人来对那香儿抽的一鞭子还有阴影,脑袋上那条红印依旧清晰可见,嘴中咕哝着说:“不去了,不去了,说什么也不去了。”
刘风四正欲问三来缘由,却见巡查的一名兄弟跑了过来,道:“四哥,城门口来了十个人,说是来拜见三位小吴爷。”刘风四一琢磨,小吴爷,这里没有这等辈分的人。看了看面前的三来,三位小吴爷,莫非说的是三来。便对三来道:“找你们的。”三来齐道:“找我们的。”又转头对那巡逻的人道:“那几人长的什么样子。”那巡逻的人道:“那为的是个刀疤脸,说是仰慕三位小吴爷的本事,特来拜见。”
吴人来道:“俺们是潘安,怎的又成小吴爷了。”吴地来道:“乌石岭的刀疤脸不是老是叫咱们吴爷么。”吴人来惊道:“啊,咱们没跟他说咱们在哪里他是怎的来的。”吴天来道:“定是他们跟在咱们后面闻屁过来的。”刘风四道:“哦,这狗鼻子倒是灵光,不过咱们在此做事,切不可走漏风声。咱们这就出去,将人打走。”
三来与刘风四来到城门口,见正是孙不坏。孙不坏以为刘风四便是当家的,正要拜见,却被吴人来抢先说道:“嘿,你这刀疤脸,狗鼻子倒是挺灵。”孙不坏嘿嘿一笑,道:“俺孙不坏在邕桂一带也算是个人物,找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随即恭手对刘风四道:“想必您便是三位小吴爷口中那位当家的吧。”
刘风四一笑,摇摇头道:“我大哥现有要事,不方便接见几位,几位还是请回吧。”孙不坏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他知道这本事大的人脾气也大,便道:“这位爷,俺恭恭敬敬前来拜山,便算不见,那总不能连门都不让俺进了吧。”刘风四道:“既然阁下是来拜山,那更是不能进去了。”
孙不坏一愣,道:“咱们既不是冤家,又不是宿仇,为何进不得门。”刘风四道:“那请问阁下,你在这邕桂一带称雄多年,可曾听说有人在大明山啸聚。”
当初孙不坏派人查探三来的踪迹,现他们竟是上了大明山罗波城。心中犯着嘀咕,罗波城怪诞轶闻他听过不少,龙头峰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在此聚居,除非是不要命了。便对刘风四说道:“没有。”
刘风四道:“那便是了。既然此处并非我们的本山,阁下也没有拜的必要。若是在下请你入城,那岂不是让我们改门换派,欺师灭祖。”绿林啸聚山林知道你坐的哪座山,便知你是哪一行,拜哪位祖师爷。若是乱易山头,无异于另立门派,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孙不坏自是明白这些,恭手道:“倒是俺唐突的了。这山今日不拜了,城也大可不进,但这见面礼必是要收的。”
刘风四道:“山拜不得,这礼自是更不能收。”孙不坏眼睛提溜一转,道:“这礼不是俺拜山要献的,而是给三位小吴爷的。昨日俺们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只是不知三位的喜好。嘿嘿,不过还是让俺给现了。男人吗,都好这口。虽然少了些,三位小吴爷凑合着用,待到明日再给三位送上来。”
后面几句话刘风四着实有些听不懂,什么爱好,什么凑合着用。三来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但一听是给他们送礼的,高兴的不得了,忙问道:“送的什么,送的什么。”孙不坏脸上堆着坏笑,道:“那自是好东西,这里人多,不好说不好说,还是三位抬回去自己去瞧。”
三来眼光绕过孙不坏,见身后有一口大箱子,心中好奇的很,叫道:“收了收了。”刘风四见三来如此唐突,暗声对吴天来道:“小心有诈。”吴天来道:“咦,你看这刀疤脸的名字都叫不坏,定是大大的好,不坏不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