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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庄园门前,百余名骑士端坐马上,等候着出发的命令。至于大家的随从、马夫等人,也都备好行囊,坐在了运送帐篷等物资的马车上,随时准备出发。
老太爷曹嵩正在祠堂向曹德面授机宜,稍后还会亲自来宣布这狩猎活动的开始。虽然庄园前聚集了数百人,可是并不算过于喧哗。曹家少年郎们也按照往日关系的亲疏程度,分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其中曹昂身边,除了曹仁,还有夏侯楙等几个熟悉的面孔。大家地位相仿,平日里关系也算融洽,值此出发的紧张时间,不由自主地聚到了一起。其中曹昂虽然年纪最小,但因为往日里的优良表现,加上平易近人的作风,反而成为大家隐隐的中心所在。尤其是最近风传曹嵩对他很是看重,更稳固了他的核心地位。
众人闲聊了半刻钟,就看到曹府中门大开,曹嵩大踏步走了出来,而换上了一身箭衣的曹德则紧随其后。
曹家这百余骑士看到家主来此,全都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曹嵩抬手虚扶,提一口丹田之气,大声说道:“当年我们曹家落户谯县的时候,不过有十余奴仆,百亩薄田而已。如今发展到现在,家中奴仆过千,良田更有百顷,和夏侯家一道,相互扶持,在这谯县稳居豪强之首!
这好日子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族中兄弟叔侄相互提携,精诚合作!靠的是咱们曹家和夏侯家上下齐心,靠的是家中子弟不避弓矢,奋发有为。如今咱们曹家和夏侯家的年轻一代已经逐渐长大,日后就要靠你们带给咱们家荣耀、前程和地位!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还是老规矩,此次狩猎以猎物的数量和质量作为评分标准,所获猎物最多或猎物个头最大的即为冠军。你们可以单独狩猎,也可以组团狩猎,任你们发挥!我的次子曹德将率领百余家丁在你们之后出发,作为你们的后勤保障。现在听我命令,出发!”
听到曹嵩的喊声后,大家一起向他施了一礼,迅速跳上战马,扬鞭拍马,向远处冲去。
这百余匹战马全是曹操托人从并州一带买回来的,无偿提供给族中子侄,很是神骏。百余人同时策马扬鞭,很是壮观。
曹德转过身来,向曹嵩行了一礼,就要上马离开。曹嵩却低声说道:“明善,别再让我失望!”
曹德听闻此言,浑身一滞,他随即掩饰地一笑:“父亲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曹嵩却没有理他,而是叹息了一声,向中门那边走去。
看着父亲那略显佝偻的身影,曹德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翻身上马。父亲,只有我才能带给曹家的兴旺发达;只有我的儿子,才能继承曹家的资源,别人,谁也不行!
曹德挺直了腰板,大声下令道:“传令,今夜咱们去李家庄宿营,带好所有装具,不要有任何遗漏!”
家丁们高声领命,簇拥着他快速离开。人群中的曹德指挥若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了下头。只是,此时曹家中门紧闭……
两个时辰以后,曹家少年人们已经分散行动,各自寻找宿营地。曹昂、曹仁和夏侯楙三人自愿一起行动,现在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宿营地,就在一条小河边上。
此次外出狩猎,曹仁向来独来独往没带侍从,曹昂带了小乙和老赵两人,夏侯楙也带了自己的一个老家人,叫做夏侯石。
大家选定宿营地之后,就开始扎起帐篷,准备在这里过夜。未来五天之内,所有曹家子弟都会像这般在野外宿营,只有遇到危险情况,才可以回到曹德的主营那里寻求帮助。当然,主营方面也会定期、不定期派出人手对这边的草地和森林进行巡视,登记各营地的详细情况。
眼见着已是申时末刻,老赵和小乙两人搭伙,赶紧树立着营帐;夏侯石也骑上一匹劣马,前去主营报告这里的大致方位。至于外出打猎的曹仁,收获倒是颇丰,拎着野鸡、兔子笑嘻嘻地前往溪水边开肠破肚。话说,这个活他倒是十分拿手。
曹昂则与夏侯楙一道,去河边的树林边上,搜集些干枯的枝条。反正今天才是狩猎的第一天,大家还没有深入树林,在这外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黄巾之乱刚刚过去,许多百姓当时为了躲避战火,抛下了自己的土地。现在良田变旷野,地垄上长满了杂草,不时有些野兔子野鸡从草里钻出来,看到曹昂两人,吓得转身就逃。
两个人也没带弓箭,再说他们的箭法也实在是一般,只能笑着看着那些远遁的猎物,不断弯腰捡着干草枯枝。很快,两人就捡了满满一怀。赶紧搓了些草绳,将这些柴禾用力捆紧。
夏侯楙自告奋勇,拖着枯枝往营地方向走去;曹昂则留在附近,继续捡拾枯枝。
不久,这附近的枯枝都被曹昂捡的干干净净,曹昂直起腰来,见夏侯楙还没有回来,便决定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较大的枯树。长夜漫漫,单靠这些个干草枯枝,很容易熄火,还得找些耐久的粗枝条才行。
往前走了约莫二十丈,已经进入了树林的边缘,曹昂突然看到远处草丛里有红色的布条。
他很是诧异,连忙从腰间慢慢抽出腰刀,蹲下了身子,小心地往草丛那边摸过去。约莫向前行了十五丈左右,曹昂停止了前进,待在原地小心地张望着。
从这里看去,远处草丛中隐约像是趴着一个人,刚刚看到的红色布条就是那人被钩挂在枝条上的部分衣物。曹昂仔细看去,那草丛附近有着几滩血迹,看来是那人受了重伤,勉强躲进了草丛便失去了气力,昏倒或者死在了那里。
曹昂在草丛里又等了片刻,见周边并无异常,这才弓起身子,将刀挡在身前,小心地往那草丛方向走去。
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
草丛里的那人毫无反应,曹昂继续向前,等到距离他六七尺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大声问道:“我乃谯县曹府中人,尊驾是何人?”
对方毫无反应,看来失去了知觉。曹昂挠了挠头,继续往前走去,发现草丛里躺着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的肩头被白布胡乱缠绕着,隐约可以看见渗出来的鲜血,看来是受了外伤。草丛里那红色的布条,乃是那人肩头上染血的衣物,可能是无意中被树枝钩挂起来。
曹昂走到了那人跟前,用刀背翻了翻那人的身体,对方毫无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曹昂心里有些个紧张,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蹲了下来。右手继续持刀,左手向港台剧警匪片中学习,往那人脖子边上摸去。
曹昂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发现入手比较滑腻,对方的皮肤保养得倒是不错。只是曹昂只摸着对方的脖子有些温热,至于脉搏,则毫无发觉。
警匪片中学到的招数不灵,还是试试别的吧,比如说听听她的心脏,看是否还在跳动。
曹昂打定了注意,再次打量周围,见并无异常,便将手中的腰刀插在地上,侧耳往那人身上听去。起初隔着衣物,那人的心跳声很不明显;曹昂便用力顶了顶,将自己的耳朵用力贴在了那人身上:“噗通……噗通……”
心脏也有跳声,而且频率还比较快,这人果然不是个死人。曹昂摁着那人的身子,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小姑娘勉强睁开了眼,怒视着自己。尤其是那小姑娘的视线,正盯着曹昂按在她胸口的那一只手。
他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只是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这手,就是顺便放放,不是有意的……”
那女孩怒声斥责道:“你这个登徒子,我……我……”
可能是情绪过于紧张激动,那女孩一瞪眼,竟然晕了过去。
“喂……喂!你醒醒啊!”曹昂用力板着那女孩的肩头,使劲摇晃着。
对方却昏迷了过去,怎么晃也晃不醒。曹昂与她面对面,仔细打量着对方,见这女孩长相还算标致,脸色却十分苍白,可能是因为肩头的伤势失血过多吧。
曹昂感到很是委屈,拜托,我可不是登徒子,这次实在是冤枉啊!就你那胸口的规模,目测还没有榭儿大,这样就能赚个登徒子的名头,我也忒冤枉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夏侯楙从营地走了回来。见曹昂蹲在草丛里,身下倒着一个女孩,夏侯楙转身就跑:“兄弟,你继续,我不是故意打扰的!”
一边转身,夏侯楙一边佩服地说着:“阿昂啊,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下手这么快啊!愚兄比你痴长几岁,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你居然把人家推倒了,佩服啊!佩服!”
曹昂脸色变得铁青,为啥我这见义勇为的举动,被这夏侯楙一说,显得这么龌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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