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坐着等待体力恢复,刘丧怂不拉几,也不敢离我太远,就挨着我的衣角坐下,美其名曰可以保护我。
我懒得拆穿他软饭硬吃的行为,抱着膝盖捡面墙靠好,这会我俩视力都是失明状态,估计八成就是壁画带来的副作用。
但是在冥冥之中,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对不上号,似乎在匆忙逃窜间,有部分细节被我们遗漏了。
刘丧听我一直静默不语,以为我在为现状担心,就突发善心的过来拍拍我,安慰我道他可以利用听力捕捉回声探路,虽然俗话总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他拍着胸脯保证他的耳朵绝对比眼睛给力。
我其实有点无语,因为他的语气跟哄孩子没两样,不得不说,刘丧在某些方面真的相当不聪明,事到如今,我已经在他面前露过不少次手,他居然还相信我只是个十八岁的妹妹,故而大哥哥架子端的特别牢。
弟弟你醒醒?我是你爹。
而且想到他一口一句的天使叫着,别的不谈,万一后面我们跟小哥碰头,他还如此二愣子的称呼我,我都能想象到胖子会如何揶揄小哥,什么张大郎该起床喝药了,只要我跑得快道德就追不上我,爱是一道光绿到他发慌。
……
越想越有毒。
扶额沉思半晌,喜剧情节如ppt般一幕幕闪过脑海,我决定先未雨绸缪为妙。
“刘丧,我有个事跟你说。”
说完我就收获刘丧的秒回,他语气像是要说正事般凝重:“你也想到了?”
我一愣,立刻把原来的句子憋回肚里,然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是的。”
不怪我要瞎装逼,他说的这么认真,我要是一张嘴跟不上频道,那我智商盆地的短板不就彻底暴露了?!
“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没瞎之前看不到排水管的存在,人俑又是怎么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身后的,现在看来,恐怕在看完墓道里的壁画之后,我们所看到的画面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他顿了顿:“那些壁画,会在我们眼中生成幻象迷惑我们的认知,从而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决策和行动。”
好有道理……
我屏息半秒,努力装作“原来咱俩想法相同”的语态,煞有其事的平静道:“我认为你说的非常对。”
听刘丧不疑有他,为了体现我的参与度,我赶忙用一副深思熟虑过的音调道
“但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幻觉影响的只有我们的视觉,那为什么,我们其余感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当各个器官接受到的信息不一样时,我们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怎么会仍旧被幻境牵着鼻子走。”
我听到刘丧浅浅的叹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无法确定听觉传递回来的东西,哪些可以信任,哪些不能相信,所以单纯的依靠听力前进,好像也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两厢静默片晌。
“走吧。”我斩钉截铁道。
说完就拍拍衣服站起来,刘丧万分惊讶的扯住我:“走去哪儿?往哪个方向走?”
“随便。”
刘丧不说话了。
我想的很简单。
胖子说过,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才能做选择,而我们遇到的大多数局面,其实是没有选择的。
比如现在。
坐以待毙肯定不行,既然往前往后答案都是不定数,那我们只有赶紧出发去寻找新的线索,以求尽快破解这场困局。
刘丧没有防身工具,我本来打算把自己的甩棍给他,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他没用过类似的武器,我的甩棍又经过大改装,他捅伤自己的概率比捅别人大多了。
不由分说的代替两人商量出结果,我和刘丧就分头朝两边摸墙探路。
半晌后汇合,将两头的地势走向合在一起,大致确定出我们目前所在位置的地形。
此处是由数条排水道交错组成的主管道,有三条岔路延伸前往不同的方位,刘丧挨个听了听,对于前两条水管他皆用短短几句话带过,说的也都是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直到听到最后一条排水管时,他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停顿一秒,接着就满是恐惧的抖啊抖道:“这条路不能走,里面全是我们在地上听见过的人声。”
他慌张的喊完就跌跌撞撞往我这边走,我忙循声追上去扶住他哆哆嗦嗦的身体,问清朝向,自己也侧耳去听。
果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刘丧怕的厉害,我自然不好逼问他详细,耐心的温声软语安抚好他,我就让他从无事发生的两条排水道中选一条出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