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来开棺,小哥你就在门口盯梢,虽然咱们后面一路都算顺利,但我总觉得不安心,右眼皮跳的厉害,我们还是得留一手,别像上回一样让那群孙子蹲个正着。”
小哥警醒,反应迅捷,我们之中只有他可以躲过子弹,况且风水宝地诈尸的概率很小,就算棺里真有粽子,天真加胖子也能应付一二,天真的安排,确实是最为稳妥的考量。
边走边前进,通往主墓室的甬道与别处略有不同,两面的砖面,每隔几步路就嵌着一个青铜烛台,凹槽里的蜡烛已经融成一滩黑泥,烛台本身包裹着一层贴骨锈,色泽发黑,样式是普通的莲花底。
墓门在通道尽头,门边烛台做工更为精细,花瓣的上方雕着两尾锦鲤,双鱼成环,头尾相接,很有几分鱼戏莲花的灵动感。
小哥抬头巡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烛台上,他伸手卡住鱼头往下一压,紧接着机簧运作的声音轰隆响起,我们退后两步,静待石门开启。
然而动静响到一半,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刺啦声,墓门的震动也随着机关卡壳而停止。
天真问怎么回事,小哥简短道机括老化,不等天真问出第二句,小哥往后撤半步,猛地一记侧踢砸向石门,他的腿法快到看不真切,只听一声震耳的巨响过后,卡住石门的机栓应声碎裂,墓门直直向后倒去,激起大片如烟的尘土四处飞扬。
在朦胧的黄雾中,一尊厚重的棺椁渐渐显出一角,石椁打磨成圆角形状,雕满张牙舞爪的异兽和祥云,墓室的一边摆放着砾石、卵石。
墓室四壁的建材架构奇特,天真说这是榫卯结构,由立柱、横梁、顺檩等主要构件建造而成,各个构件之间的结点以榫卯连接。
说着天真走到棺椁跟前,他别好手电筒,侧身掏出工具准备开棺。
胖子的注意力被陪葬器皿吸引,他摸去一边放满各类物件的铁架旁,戴上手套就开始忙活,双眼直放精光。
小哥按天真所言守在门边,我不好抛下小哥自个儿去看热闹,就站在里侧陪他。
天真用匕首剥掉封棺火漆,撬棍入缝,他握住棍身使劲向下一压,见椁盖松动,他顺势接上一脚将石盖掀翻在地。
去除外棺后天真动作未停,继续如法炮制启开内棺,不过片刻,金丝楠木的浅香转瞬被一股恶臭覆盖。
木盖堪堪挪动,棺里陡然涌出一大团黑雾,浓厚的近乎实体一般。
横生变故,天真见状忙往左边逃窜,想要躲开扑面的毒烟,没想到活动带起的气流卷进许多黑云,浓郁的雾气瞬间被他吸进去一大半。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好在天真机灵,立即捂住鼻子就地一个翻滚,雾团因此冲散大半,我心脏跟着他的动作狂跳,小哥在天真撞上门框前一把抓上他的胳膊,我也搭手扯住他的脚踝,一前一后的力量钳制,我们同时将天真拉停在原地。
仰头望去,蒙蒙黑烟已化成薄雾盘旋在半空,丝丝缕缕的烟雾渗入柱梁间,黑气渐渐削薄,几次呼吸的功夫就淹没于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浸进棺身的浅浅黑色,昭示着死神之手曾经降临此处,攥紧过天真的咽喉。
我俯身查看他的情况,心中满是担忧,天真先是一阵剧咳,胸腔上下起伏的幅度极大,待他咳声稍止,我拧开水壶递过去,他大灌一口,然后劫后余生般瘫在地上喘气。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你还能呼吸吗,胸口痛不痛。”
我开口直接甩出四连问,天真好不容易捋顺气息,看着我发出一声疑问
“啊?”
我让他这回答整的一头雾水,揣测一会才隐隐明白几分,了然道
“你都咳成这样了,有什么不舒服就直说,不要瞎逞能。”
“不是,你误会了,我咳嗽跟那二手烟没关系,是我刚刚滚的太急,口水一下子没咽利索,他娘的给我呛个半死,哎呀我的妈,咳的我气管都疼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收回自作多情的眼神,静静看向正替天真把脉的小哥。
“他没事。”
小哥说完,我默默把天真枕我腿上的脑袋挪开,擦了擦他蹭上去的口水。
胖子等到墓室积雾散尽,一连串小跑奔过来,他垮着个批脸心疼的搂住天真,一个劲吴啊邪啊的叫唤,表情比紫薇追马车认爹的那天还要悲痛。
我撩下他俩独自兄弟情深,转头跟着小哥向金丝楠木棺走去,到地后我从小哥肩旁探出个脑瓜子,只见棺底躺着一个小巧的紫檀匣,木料色泽暗于正常的紫檀,应该进行过特殊的防腐防潮处理。
匣身遍刻龙纹,刻痕还残留着少许着色用的金色颜料,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紫檀匣里放的就是龙鳞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