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国君的一位近臣,有点类似于国师的角色,画上说国师是上古神兽所化,身怀异术,应该就是胖子说的那什么‘狗勾’?”
“蚼犬。”
我默默补充一句,天真点点头
“对,蚼犬,古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他做事是真的狗,他养的那俩玩意儿,平时栖息在地下,棺底有个窟窿,大概能通到它们的洞穴,陪葬品和国师的骨头架子都烂完了,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看样子三叔和焦老板的人还没进到地宫,我们先去主墓室,最好能把龙鳞丹揣怀里,这回我看那老狐狸还怎么跑。”
天真属实是亲侄子行为,不过这么多年,三叔只活在天真的台词里,我也挺想见一见三叔的庐山真面目,算算时间,从塔木陀到现在,三叔一走就是四年,期间音讯全无,行内无人知晓他的行踪,如今焦老板以此为饵,想钓的鱼,恐怕不止我们这一条。
进入后殿的甬道很短,拐个弯再走几步就能看到后殿昏暗的门洞,胖子掰个冷烟火扔进去,烟火棒弹跳两下滚出几圈,幽幽的荧光在撞击下逐渐变亮,接着啪的一声,冷烟火撞停在墙边的角落。
借着光亮可以看到后殿很是空旷宽敞,墙壁透过幽光折射出斑驳的色彩,等待一会没有异样,天真举着狼眼带头走进殿内。
壁画运用了大量鲜艳的颜色,零星的光线投射上去,画面风格极其抽象,扫视一遍,我感觉在看古代意识流的涂鸦,心灵无法跨越千年跟画匠产生感应。
简单来说,就是看不懂。
天真一颗心全扑在主墓室上,他略略看一眼壁画就想抬步走人,胖子正蹲着检查墙根的青铜器,他摸索一阵,扭头冲天真喊道
“鼎上有铭,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小哥则是一反常态的专注壁画,全程一言不发,天真闻声就凑去查看青铜鼎。
我轻手轻脚走到小哥身边,看他神情认真,不似以往的随意,我把手搭在他肩头,顺着他的视线向上望去。
只见画上黑红两色凌乱交加,线条勾勒出一副怪异的图案,眯眼调整聚焦,我发现上面画的场景,有点像古中的十八层地狱。
周边烧着熊熊烈焰,黑色的画样仿佛是狱中恶鬼,在壁画的中间,有个模糊的人影浴火而立。
那影子以手指天,双脚踏地,另一只手扶着青绿的炼丹炉,他手指的方向有无数光点坠落,那些光点拖着长长的尾翼,将天空切割出雪花般的裂纹,然后一颗接一颗的落进炉内。
火里还有许多人影在欢呼,他们跳着奇怪的舞蹈,围绕火炉雀跃庆祝,人群奇异而又欢脱的气氛,与四周诡异的环境格格不入。
“小哥,这人是不是彻底妖化的周穆王,他在炼丹,其余人是殉丹的百姓,画中所指,是在讽刺周穆王残暴不仁,枉顾人命?”
小哥颔首,移动手电照亮壁画剩下的部分,我仰头盯着碎裂的天幕,自言自语道
“这些东西是什么,流星群吗?”
“那是陨玉,周穆王从西王母国带回很多陨玉的碎片,于滇国人将这种陨玉用于炼丹,青铜鼎上的铭有说。”天真的声音远远飘来。
我记得秦岭的青铜器上就有一句钟鼎——“人虺共冶,可得神丹”。
天真当时说过冶这个字多指熔铸铜铁,炼丹材料或许还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金属,如今来看,这金属的真身大概率就是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