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感到从脸颊上滴下的眼泪,绮礼愕然地用手按住脸。
在父亲的尸体和遗志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如此,绮礼那时简直就像差点落入地狱的深渊一般,陷入了恐惧与混乱之中。
“必须直面这一切!”内心有个威严的声音在告诫自己,“现在内心所涌上来的感情,言峰绮礼,你必须理解这一切!必须承认这一切!那是因为——眼泪。”
“最后一次流下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言峰绮礼这样想着,“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用手捧着流下的眼泪,那个女人曾这样说过:‘你爱着我……’……”
心中自我掩饰的本能在顽强地阻拦回忆。
“不能回头!不能自我反省!那天所流的眼泪,那个时候所怀抱的感情必须抛进忘却的深渊!自己曾经领悟的答案!曾经费尽周折领悟的真理!”
“如果是因为没有直视这一切而采取回避的方式,才使自己保持现有的状态的话,又一次流下的眼泪,完全无法理解。与那时相同的感情呼唤着被封印起来的感悟,渴求理解。”
可是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即已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这次别离距自己期望的结果很去遥远——那个时候,是这样想的。
在病弱的女人临终的枕边,绮礼不是醒悟到了自己意志所渴求的东西吗?
“想这个女人…………”
“想看这个女人更加的样子…………”(原作原…………言峰绮礼你这个人渣…………这个时候脑子里还都是这些…………)
在深深地爱着言峰绮礼并信赖他——这一点上,父亲,还有这个女人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在彻底误解绮礼这个人的本性上也是共同的。
正因为如此,绮礼在三年间一直都在心底这样祈求……
在父亲临死之前,让他品尝一次人间至极的的喜悦……(言峰绮礼你又一次人渣了…………或者是基了??…………)
就像野兽在追寻血的气味一样,灵魂在追求愉悦……
仿佛潜伏在心底的红玉一样的双眸,伴随着邪恶的笑声小声地嗫嚅着。
只有愉悦才是灵魂的形式吧。他不是在这样说吗。言峰绮礼的本性也正是如此。
“……主……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
每天都要诵读的熟悉的祷一瞬间从嘴里冒出来,这也许是一种自我防卫的本能吧。通过这样回到圣职者的本分上来,紧紧地约束住差点“就像我饶恕仇人一样饶恕我等的罪恶吧……请不要给我以诱惑。把我等从罪恶当中解救出来……阿门……”
把不断从脸颊流下的眼泪中那具有诅咒之力的事实,封印到忘却的彼岸。绮礼为父亲的冥福祈祷,在胸前画下了一个十字…………
而此时,刚刚杀死了老神父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要做什么??”警觉的枪兵用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英俊男子…………
英俊男子一言不发,从袖口抖出了一把宝剑…………
尽管现在的英俊男子与早就已经阵亡的暗杀者的英灵的单体一样,弱得可怜,但是枪兵却陷入了持久战的漩涡…………
令他自豪的宝具“必灭的黄蔷薇”,对眼前的男子完全不起作用…………
男子所受的伤依旧以正常的速度恢复着…………
他是该隐,是死徒化的魔术师,是继承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名字的人…………
在夜里,一切的诅咒对他都不起作用,唯一战胜他的办法就是堂堂正正地将他击败…………
以死徒的恢复能力,要别人堂堂正正地击败他,原本就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即使是以枪兵正牌英灵的实力,也要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乌鸦从天空中飞过…………
“啊——!”
听到了这声惨叫的枪兵急忙抛弃了眼前的敌人,当他回到女魔术师的面前时,映在他眼里的,只有上面已经没有了令咒痕迹的半截手臂,而没有了断臂的女魔术师…………
十分钟以后,完全不能动弹的进入梦乡的凯奈斯手上多出了一枚令咒的痕迹…………
半小时以后,艾因兹贝伦城门口,多出了一个身体,上面还有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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