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刚问候过吴家的老太太,现在证实来人就是三叔本叔,气氛顿时有点微妙,他尬笑一会,搓搓手跟三爷打招呼,小哥也略略颔首致意,我紧跟其后笑出个乖巧的弧度
“三……三爷好。”
原本要叫三叔的我,及时刹车改口,三叔跟我头一回见面,我张口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好像不太好。
没想到三叔听后笑的颇为熟稔
“丫头,我认得你是谁,你跟小邪一样喊我三叔就行,不用客气。”
吴家人都是天使吧!
我十分羞怯的点点头,这幅小兔子般绵软的模样看的胖子一呆,天真轻咳一声
“既然人和东西都找到了,我们先找路出去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我们都表示同意,临走前我看一眼满地触目惊心的尸体,光数人头就数出二十多个,大部分都被三叔的扫射无情带走,只有一开始小哥用匕首敲晕的山寨货还活着。
三叔说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不下死手他们会拼尽一切机会反扑,在三叔戴面具做二五仔的这些时日里,他探听到这群人都有把柄捏在焦老板手中,焦老板一番威逼加利诱之下,他们都能豁出性命为焦老板做事。
就是为此,三叔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不然这批人会不停地找我们麻烦,除却我们自身,我们身边的朋友也会受到牵连。
三叔明白我们心软,他索性臭名背到底,一不做二不休亲手料理掉这些刺头,反正这伙人身上个个都有人命案,全当是除四害。
我听完后没有言语,这种事情无法论清是非黑白,人无杀虎心,虎有害人意。
一路过来,我们遭到了多少算计和坑害,加起来够我们死上十次还富余,如果不是老天开狗眼眷顾我们几个小可怜,今天躺在地上的亡魂,就是我跟小哥。
天真摸过那人的脉搏,确定无恙后抽刀在他脖间剌一道口子,刀锋特意避开了动脉,没有伤及性命,只做出个杀人灭口的样子。
做完扫尾工作,我们带上龙鳞丹回到甬道,对照地图顺着来路返程。
三叔一直没有摘下面具,他解释说自己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附近有人烟的地方,都是焦老板布下的眼线,只有用陌生人的身份和脸,他才能活着走出巴蜀。
经过陪葬墓时,天真提议试试从蚼犬的洞穴出去,说不定会比原路好走,胖子对他语重心长道
“咱们可以不畏艰难,但没必要自找麻烦。”
“这不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人要吃饭,那俩玩意儿也要吃饭吧,这斗里什么活物都没有,它们想捕食只能去地上。”
天真说完转头看看小哥,后者心领神会,一个翻身跳进棺底。
等待时三叔躲去门外抽烟,天真想跟上,让我一把抓住摁在原地,三叔看他一脸憋屈,不禁嘲笑道
“你小子碰到硬到钉子了,有个人管管你也是好事,省得你爹妈一天到晚为你操心。”
天真萎靡不振的蹲在棺边,他闻言就看向三叔
“咱俩谁更让人操心,换个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三叔你说这话不觉得良心痛吗,怎么,只要你没有道德,别人就不能道德绑架你?”
三叔也不跟天真置气,挑挑眉就回头继续抽烟,十分钟过后,小哥的信号从洞里传来,意思是路通可行。
赶路途中天真与三叔的话都不多,我心知他们是顾忌我们三人在场,不好多言,出去后肯定还有一场俩人的单独谈话。
相较于稳重寡言的二叔,三叔说话待人都更为亲切热络,他开头叫了我几次丫头,后面干脆用“大侄女”称呼我,听的胖子直瞪眼
“四舍五入你们都是一家子,侄子侄女加个侄女婿,我像个凑热闹的。”
天真哈哈大笑:“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我吃点亏,你认我做爹跟我姓吴?”
“滚你丫的,占老子便宜小心折寿。”
……
待我们重新看到天空的时,已经是两天后,黄昏将天际线染成灿烂的橙红色,沐浴在夕阳下的森林宁静一如往常,地底待的太久,连盘旋啼叫的飞雀都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我远眺着山林水色,心里的酸楚一扫而空,几乎要抑制不住的仰天大笑起来,我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土鳖,边呼吸新鲜空气边四处张望,看花看草都想傻笑一阵。
趁太阳未落山,我追着余晖晒暖身上的凉气,直至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放松的惬意才作罢。
这时半空已然升起胖子烧锅的炊烟,我哼着歌朝青烟的方向找回营地,撩上袖子准备去给胖子打下手。
胖子见我来,转手一锅勺横我跟前
“莫挨老子,你伤重坐着就行,万一有个好歹我可背不起这黑锅。”
“哪有这么夸张,我感觉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没用。”
我嘟囔着坐在火堆边,环视一圈,问道
“他们仨人呢?”
“小哥打水,那爷俩不知道上哪亲热去了。”
果然,标准剧情。
我放下袖口,不再纠结天真和三叔,撑着脑袋跟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