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思维跳跃的程度正常人一贯是跟不上的,天真跟着念了几遍:“也没觉得很难读,还是福建人的h和h不分致命点。”
关于hf不分,初到福建时候天真特别不习惯,在雨村几乎只要跟他熟点的都会被他纠正,一度夸张到村里的广场舞协会因为他而转移阵地。
后来胖子就苦口婆心的劝他,说咱们跟村里村头的关系这么紧张,你管人家口音是福建还是胡建,只要大伙儿会哈哈哈笑不发发发笑就行了,天真想了想,接受了这个现实。
其实天真这人看着像个纨绔子弟,但凡他下功夫还挺能讨大爷大妈欢心的,主要也不用他特意干什么,只用他去县城时给大妈们带几条丝巾给大爷带几个罐子,所有人就会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跟大家喜爱我只是图借我拖拉机开是一样的道理。
在他的刻意经营下,现在他和胖子在雨村已经不那么讨嫌,偶尔还能跟大爷下下棋跟大妈扭扭秧歌,只是他不咋乐意,说有损他雨村最时尚小王子的形象,胖子这时往往就会挤兑他,骂他什么时尚小王子,时尚小王八犊子还行。
当然,隔壁自诩机关干部家属的大妈对他始终不屑一顾,常常站在门口对胖子他们冷嘲热讽,跟他们作对,但她是真的蛮关心我,端午的粽子冬至的汤圆从来没少过我,可能是我跟她最大的闺女差不了多少岁,想起自家姑娘就对我爱屋及乌了。
“妹儿,你祖上的坟头为啥叫层城,好别扭,你们家族谱记过吗?”
“层城是个美称,并不真的是个城名。”不再纠结名字的天真头脑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层城是古代昆仑山上的一座仙城,后面被用来代指仙宫、仙乡,总之是神仙洞府的意思。”
“走过奈何桥就到天宫,这不合理,不应该是阴曹地府吗?”千军万马道。
天真无语道:“你是乐意死后去阎王殿还是天庭?本来在坟前造个黄泉地府就很不正经。”
“不过这潭活水在风水上也是有作用的。”
我巡视着壮观的冥殿大门,竟真捯饬的如同天宫般,门檐四角麒麟驾雾、神鸟飞旋,祥云纹纠缠着如意纹一路蜿蜒而下,双开门是整块的黄铜浇筑,相较于门脸的大气,两扇门小小巧巧,只有大约两米的高度,在铜门之上,则是用雕花的檀木作为填充。
天真摸摸耳垂:“你是指过堂水?”
过堂水是流入明堂的来水,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墓室规格,在风水格局上可以储水纳气,易经认为水即是财,也有以水聚财的说法。
“不管怎么样,这玩意肯定很难打开。”胖子对着铜门敲敲打打,又蓄力狠狠踹上一脚,铜门纹丝不动,甚至连被震落的灰尘都没有。
“实心铜?”瞎子示意千军万马扶他过去,用手摸了摸,咧嘴道:“真是财大气粗。”
“来人,上驴拉磨,刚好瞎子眼神不好使,力气还在,小哥、木安还有海燕儿和千军万马,这门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希望你们不负组织所托,光荣完成任务。”胖子用委以重任的目光从这四个大冤种身上一扫而光,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什么意见,木安翻出背包里的绳索,一人丢一截,又把一条异常坚韧的麻绳往胖子膀子上一套,迅速打个结:“以你的吨位,天生就是拉磨的好手。”
胖子像是被绳子拴住的猪,边解边要骂娘,天真挥挥手打断他:“人多力量大,要不是绳子不够,我都想跟你们一起。”
“我这有的。”刘丧悄咪咪举起手。
他虽然负伤,背不了什么重物,但让他啥都不干也不行,这小子奉行实用主义,一定要当社会的螺丝钉,死死定在我们队伍里面,成为对他偶像有用的人,于是他们就让刘丧背点绳索安全扣和岩钉什么的。
天真顿了顿,忽然用手扶住头:“哎呦——”没哎完就被木安利索的打上同款绳结,拉到门前:“劳动治百病。”
明明可以好好干活,非要耍个宝。
两扇铜门各有麒麟衔环的门把手,平均分配下去,发现还差一人,想着蚂蚁再小聚集起来也可搬山填海,我干脆就自告奋勇补上了漏缺,两边都是四个人。
铜门确实沉重非常,我们个个拉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胖子哀嚎道他用力的括约肌都要蹦出屁了,门刚开一条缝,我们八个有六个都给胖子整乐了,气一松懈,前功尽弃,门又严丝合缝地合回去,气的天真叉腰疯狂骂他。
“这破门简直就是天然的防盗机关。”胖子拽的大汗淋漓,嘴巴都白了一圈:“咱们倒斗界的南瞎北哑来了都不好使,其他人哪里拿得下。”
天真声线都抖了:“所以这桩富贵就该你得。”为了激励胖子,他已经在画饼了。
一听“富贵”俩字,胖子浑身的肥肉都抖了抖,“呔”一声暴喝,一鼓作气,这俩铜墙铁壁竟真在胖子对发财的渴望下被缓缓拽出了一条缝。
开门声咔吱一响,钝重的如同生锈齿轮在互相角力,天真咬着牙,气喘吁吁道:“门轴锈了!刘丧去上点油!”
一旁给我们打气的刘丧听了就忙不迭去找油,大声问道:“要用什么油!”
“随!便!”
天真吐字愈发艰难,见刘丧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大怒道:“你他妈快点!花生油!红花油!菜籽油!实在不成你上胖子那刮点头油!老子要没力气了!”ωω.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