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邺眼中的冷冽能把面前穿着红肚兜,“呼哧呼哧”叫个不停的幼猪看的结成冰,他说他喜欢喂人,秦筠倒是没个忌讳,拿只猪来代替她自己。
也没想过她愿意把自己比做猪,他愿不愿意配合她。
像是察觉到了威胁,小猪开始有些躁动,蹄子在地上的地毯蹭了蹭,便东跑西跑起来。
这跑就撞上了博古架,虽然没把架子撞倒,但是最下头的窑瓷晃了晃,直接落在地上,一阵脆响,小猪被这动静吓到,蠢的还要去撞架子。
常德瞧见,也不管自己一把老骨头,扑到地上去抓。
这猪虽然蠢,但身体却是灵活的,常德一下就扑了一个空,重重砸在地上痛呼了一声。
赵邺:“……”
他本以为他身边的蠢人就秦筠一个,现在看来倒是少算了。
“来人。”
赵邺看到那猪就觉得脏,更别说亲自动手去碰,直接吩咐侍卫把猪给逮了。
挣扎中小猪身上的红色肚兜已经掉在了地上,粉红的肌肤完全□□在了外面,在侍卫的怀抱里,小猪四肢朝上,瞪着小黑眼珠,惨嚎个不停。
虽然这猪送来之前应该仔细清洗过,但看到这猪因为嚎叫流出的口水,赵邺顿时觉得这周围臭不可闻。
赵邺皱着眉,唤扶着腰的常德把这屋里的东西全换了,才又看回了那只蠢猪,目光中的嫌恶不加掩饰:“送到御膳房去。”
侍卫被踢得浑身疼,闻言松了一口气,打算送到御膳房的路上踹着猪几脚报仇,就听到才号过命令的陛下声音再起,下了跟刚才完全不一致的命令:“算了,找个房间安置。”
侍卫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愣了愣,这时猪一动他没抓住,不小心就让猪摔到了地上。
赵邺皱眉看着这一幕,不喜道:“谁许你摔它。”
“属下知错,请陛下责罚。”
那猪被摔了那么一下也没力气跑了,哀嚎地趴在地上,黑豆眼里让赵邺隐约看出了泪意。
见它这副样子,赵邺眉宇间煞气更重了,虽然不喜这个礼物,当秦筠送的东西,是死是伤都该由他来决定。
“传令让太医来给它看看。”
让太医给畜生看病,常德瞅了一眼赵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进言道:“太医估计看不了这猪……这瑞祥,宫里备的有兽医,不如让他们来为瑞祥诊治。”
看出了赵邺的重视,常德都不敢把这猪叫作猪,换了一个高大上的称呼。
瑞祥在地上动着鼻子蹭着毯子想站起来,口水流了一地。
赵邺皱眉颔:“找个房间养着,弄干净点。”
“奴才这就去办。”
猪被抱走了,赵邺也没在屋里多留,本想去秦筠的宫里,聊一聊她送的这礼物,但恰好大臣觐见,赵邺顿了顿脸上有几分不耐。
常德见状,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然奴才让严大人明日再来?”
赵邺斜眼看向常德,在这宦官的眼里,他竟然都能为秦筠耽搁正事了,常德被赵邺看的心头虚,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要是他知道赵邺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要骂一声娘。
事到如今为秦筠耽搁正事算是什么,连收到一头猪当礼物,都能当奇珍异宝了,丝毫没有对晋王火的意思,当谁还看不出他的心意似的。
想到赵邺的心意,常德不由为秦筠心疼,被赵邺抢了皇位就算了,这弄不好竟然还要雌伏在龙榻被赵邺折辱。
“让严则进来。”
赵邺面无表情,虽然最后决定了要见人,但眉宇间的不耐,严则进了殿就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严家是赵邺生父的亲信,赵邺还未登上帝位的时候严家就把全身的身家性命压在了他的身上,后头赵邺荣登大宝,严家也一飞冲天。
严则与赵邺年龄相仿,两人算是一起长大,有几分交情,所以严则见赵邺这模样,还以为他是因为晋王送的那只猪气到了,笑道:“臣在偏殿等着的时候,听了内侍说了晋王给陛下送了一只猪,晋王天真烂漫,送的礼物也与众不同。”
秦筠从小就是赵邺的小尾巴,而赵邺对秦筠的态度,严则也略知一二,所以这番话说的就带了讥讽。
天真烂漫是好词,但是语气奇怪就像是在骂人傻子。
赵邺听着刺耳,蹙了蹙眉。
以前严则在他面前也曾如此讥讽秦筠,当时他还能忍,现在倒是一点都忍不了。
想缝住了严则那张嘴,好叫他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严则还以为陛下面上阴沉,是因为想到了糟心的秦筠,安抚地道:“陛下且再忍晋王一段时日,等到铲除了王家,安抚了老臣,晋王便可以去陪先……”
“闭嘴。”
料想到了严则要说什么,赵邺黑的阴郁的眼扫向严则:“晋王的事朕自有安排,晋王是朕的兄弟,论不到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