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是二月,赵锦儿的预产期,大概在半个月后,三月,也就是她生产完半个月。
孩子才半个月,就要经历朝局动荡了吗?
秦慕修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的妻儿,定要生活在现世安好之中。
只可惜,他的脑子和心智,现在都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想做点什么,却满心无力。
“锦儿,我的脑子,还有我的记忆,就像一根管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你有没有办法,帮我疏通开,让我恢复记忆,没有记忆的我,就像一片浮萍,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能为力,明明应该拼尽全力保护你的,可是我却只能紧紧抓着你,把你当做救命稻草。”
赵锦儿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万铎和燕王,大概马上就要反了,我要想办法把此事扼压在摇篮里,冥冥中,我总觉得从前的我,是有计划的,但是现在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锦儿,你知道吗,我好痛苦。就像鸟儿被人折断了翅膀,就像老虎被人拔去了牙齿,就像猎豹被人挖去眼睛,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赵锦儿连忙将他搂进怀中。
“这是什么话,你对我和孩子来说,就是天,就是全部,不管你能不能记起从前,不管你有多大能力,你都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我们不能没有你。”
这话叫秦慕修越发内疚。
他本该是她们娘俩的天。
“我要恢复记忆,刻不容缓,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肯定有办法的。”
赵锦儿为难不已,他的失忆是脑部受伤,淤堵了血块导致,现在血块已经清理了,还是恢复不了,只能说他倒霉。
总不能为了恢复记忆,再开一次脑袋。
开颅,是很凶险的事!
赵锦儿绝不可能在生产前冒这种险的。
待孩子生下来,他们夫妇有了软肋,她就更不敢了。
所以,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想着顺其自然,没有记忆的秦慕修,起码还是爱她的,起码还是活的,起码好端端的在她身边。
经历过一次失去的她,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阿修,你冷静些,也要看开些,你这个情况,是伤,也是病,我作为大夫,保住了你的命,已经拼尽全力,可我不是万能的,恢复记忆这件事,真的只能顺其自然。”
听了这话,秦慕修万分沮丧。
他痛苦地抱住头,“我想保护你们,我想保护所有在乎的人,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要好好活着,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赵锦儿的声音宁静平和,她的手,软软地,有些凉,轻轻的抚在他已经长长不少的短发间,有种舒平一切的力量。
“阿修,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好吗?”
待产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淌,转眼间,就到了赵锦儿的产期。
可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个懒瓜,一点点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一家人都有些急了,尤其是秦老太,她太想立刻看到锦丫和阿修的孩子了。
明明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但是她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偏疼这小两口多些。
“这小家伙,跟她娘的性子像,什么事儿都不争不抢的,温吞,也好,也好。”
赵锦儿忍不住笑,明白秦老太是真的把他们疼到骨头缝子里去了,连孩子懒怠出来,都能找出一个美好的寓意来。
秦慕修这几天,也一心盼着赵锦儿发动,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眼下已经是二月,赵锦儿的预产期,大概在半个月后,三月,也就是她生产完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