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夏清拉扯面对自己,瞧见夏清脸的瞬间有片刻的呆滞。
即便夏清现在脸上有些脏兮兮的,还有好几个蚊子叮出来的包,都无法覆盖原本的漂亮,一双因为惊恐而瞳孔轻颤的墨蓝色眼眸,仿佛会勾人的黑洞,多看几遍便让人陷进去。
“一个汉子长这么骚,”那人一双豆豆眼在夏清脸上不停流连,并没有瞧见标识着哥儿身份的红痣。
说着压下冒头的邪火脱起了夏清的衣服。
虽然是李家下人穿的,那也是比地里刨食的庄稼汉穿的粗布麻衣好,洗干净能换不少铜板。
“你怎么也要脱夏清衣服,”夏清死死捏着衣领,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留不住阿爹做的糖饼,留不住阿爹,更保护不了自己。
真是个彻头彻脑的傻子。
夏清眼泪扑簌簌地落,冲的脸上露出两条白道子。
那人被夏清哭的心烦,推搡间失手将夏清推倒在地。
道路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夏清的后脑勺重重磕在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上,当即晕死过去。
那人着急忙慌将夏清的衣服脱了包着就跑,都顾不得将人往路边的草丛里藏。
——
林煦炎背着一背篓从镇上买来的粮食走在回家的路上。
昨个夜里他上山打了不少兔子山鸡,今个一大早便背到镇上去卖,刚好家里米面没了,买了十斤白面,二十斤糙面,还割了一刀肉。
这会儿日头西斜,余晖洒下,四处都是金灿灿的。
林煦炎背着不少东西,脚下步子却极是轻快,看不出半点喘。
又走了小半晌,刚还挂在天边的斜阳被厚厚的云层盖住,没一会就成了翻滚的黑云,瞧着是要下雨了。
林煦炎加快了脚步往回赶,只是他远远边瞧见路边直挺挺躺了个人,走近了发现那人连外衫都没穿,只一身中衣,连鞋都没有。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冷冷瞥了眼就走。
不过,还没走出半米,叹了口气,回来将人抱起往回走。
槐水村沿溪坐落,且村口有棵足有两成年汉子才能环抱的住的大槐树而得名。
有百来户人,算是这周边的大村子。
林家住在村后的大山下,林煦炎抱着夏清回来时刚好是农忙结束的时间,大部分的人都瞧见了。
村里没什么热闹,有点小事风似地传的飞快。
林煦炎都还没到家,在家做饭的林母就从旁边住的刘婶子口里知道了她家老大捡了个人回来。
她顾不得灶上熬的米汤,从灶堂里抽了两根柴火出来后飞快跑出厨房。
还没走出院子,林母一眼看到了自家老大。
怀里真真是抱了个人。
“天爷唉,这是从哪捡的泥猴子,怎么脸上脏兮兮的。”
林煦炎没停,朝他和幺弟林皓月同住的房间走去。
“一会再说,”林煦炎将人放到土炕上,转头对林母道:“娘,你先给他把脸擦擦,我去请三叔过来瞧瞧。”
林三叔是槐水村唯一一个会点医术的赤脚大夫,平时村里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他瞧瞧。
林母看着炕上的夏清心里软的不行,刚才被自己人高马大的儿子抱在怀里,她都以为是个孩子,这也太瘦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