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客人从船长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满意地点点头,和葛祝往回走去。
没走两步,他们却听到平民通道上传来一片喧嚣。江落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船员粗暴地将一个平民扔下了船,那个人砸到了海里,狼狈地爬到了岸边。
船员威武雄壮,满脸横肉。他抓着船边,朝落水的穷人吼道:“没票也敢登船,赶紧给我滚,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爬到岸边的穷人脸上被揍了一拳,鼻血糊了满脸,他胆怯地缩了缩,又鼓起勇气道:“我有票,但被你给撕了——”
船员冷笑一声,“还敢骗人?”
被扔下船的穷人原地发呆了一会,也不再继续闹下去,灰溜溜地离开了。
江落身边的一个船员道:“他叫程力,是我们船上脾气最不好的一个,还是个抛弃妻女的混蛋,最喜欢欺负穷人,还满嘴牛皮谎话。客人要是有事吩咐,最好不要找他。”
下方,程力朝水里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地走了。
江落和葛祝看完热闹,和船员告别离开。路上,葛祝问道:“江落,那个叫温斯顿的大副真的骚扰你了吗?”
闻言,原本看着挺生气的江落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个笑。
江落发现了恶鬼的一个秘密。
说是秘密,其实更像是一个笑话。对他产生**的恶鬼,好像并不知道如何抒发**。
检查他的时候,恶鬼的动作虽然挑逗暧昧,但却总有些不得其所的欲念在掌中四处逃窜。恶鬼表面笑得云淡风轻,游刃有余,但江落却能感觉到他内心阴沉而又无处发泄的烦躁。
多可笑啊。
池尤,一个强大到好像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恶鬼,一个心机深沉谋划巨大的池家掌权人——竟然连做爱都不会做。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江落差点没笑出声。
他在心里大肆嘲笑池尤,一想到池尤曾经对他说的让他危机感突生的“要上了他”的话,江落就后悔不已。
当初在小巷子里,他怎么就用了保命符了呢?就那种情况,估计池尤都不知道怎么上,最多是跟着电视里那场含糊的床戏一样,没有章法地胡乱摸他几下。可惜,太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张保命符!
江落在葛祝奇怪的目光中压下笑意,他轻咳一声,打开房门:“他的动作让我很不舒服,算了,别说他了。”
葛祝跟着他走进来,等江落关上门之后,他彻底放松了,瘫在沙发上道:“装有钱人可真累啊。”
葛祝身上有股佛气,出尘脱俗得像是不染半分铜臭,为了改变气质,他还专门戴上了好几条大金链子,压得脖子生疼。
江落走到阳台上,葛祝摘下金链子,畅快地呼出一口气,也跟了上去。往下一看,登船的人已经上来了一大半。
他们看了一会儿,葛祝道:“奇怪……”
“我怎么没在登船的人群里见到小孩?”
江落眉头一皱,仔细看了遍人,“确实没有小孩。”
葛祝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下方,“快看,闻人连他们上船了。”
江落往平民通道看去,几个同伴已经走上了船。
他们从阳台上回到室内,葛祝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请帖和一个黑色的盒子。他拿起来看了一遍,“江落,这有一封舞会邀请函。”
江落走过去接过邀请函看了一遍。
在安戈尼塞号上,即便缺少电子产品,但富人的娱乐活动却决然不少。
今天晚上,安戈尼塞号开船的当日,会在舞厅举办一场舞会。这场舞会,富人和平民都可以参加。但却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富人们需要佩戴半张面具,与平民在舞会开始前进行抽签,如果抽到画有王冠图案的卡片,那便代表着成为了舞会中的“主人”,如果抽到画有锁链图案的的卡片,那就成了“奴隶”。
主人有权力挑选奴隶,但奴隶却没有权力拒绝主人的选择。
规则很大胆,但邀请函只做邀请,并不强制所有人加入。
但如果加入,就视为默认规则。
江落若有所思,“我猜你的房间里也有这样的邀请函。”
葛祝回房看了看,很快,他就拿来了相同的一张邀请函和一个银色盒子,“你猜对了,我的邀请函内容和你的完全一样。”
两个人拆开盒子,里面都是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江落盒子中的是一副黑色面具。红宝石在侧脸点缀出一朵绽开的火红玫瑰,黑色羽毛钉在耳旁,神秘靡丽,像是西方神话中的贵族配饰。
他轻轻拿起面具,侧头看向葛祝的盒中。葛祝的盒子里是一款银色面具,款式比江落手中的要简洁许多。
葛祝不确定道:“江落,我们参加今晚的舞会吗?这个抽签规则,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我也感觉不是很好,但还是要参加,”江落耸了耸肩,藏起因为这种规则而产生的好奇和兴奋,“搞清楚这艘轮船的秘密,才能搞清楚血鳗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更何况在舞会上,是我们和陆有一他们碰面的最佳时机。”
葛祝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那希望我们能抽个好签。”
江落闻言,兴奋劲儿猛得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