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玄一行走的慢了些,但在加快速度后,一日也行了120余里路。
由于没有往东北方转进‘怀州’,所以朝正北的浔州方向进去,走的就不是大官道了,但这条路也能算二级官道。
本来孟州往北,一是偏东北的怀州的方向,一是正北的浔州方向,只能算路过‘怀州’不入,多少要多绕七八十里路的,就没必要了,再说真要去了‘怀州’那就不是一时半刻能走开的了。
做为东巡钦使,他如今是每至一州都要整饬一番,甚至要整饬出一个新的局面才会离开呢。
孟州基本铺开良好局面,又有一众可靠之人坐镇,尤其是刺史祈仲林是姨丈,加上‘孟州卫’万余精锐,绝对震慑的唐王不敢轻动呢。
自己此去浔州好好再整饬一番,东路的局面就更要好看好多的。
再把浔州整饬出来,那挟在浔孟之间的‘怀州’还是小菜一碟?当浔怀孟三州连成一线,就形成了一道强有力封阻‘唐王’的战线,他想越过这条战线西进京师那是痴心妄想。
而东边有父亲坐镇、有高彦彬、杨勇、张东昱、韩飞他们相助,在大和尚智深的配合下,不说澜州了,把‘潞州’都能整饬出来,那时东路东南五州围了居中的唐州,唐王还能做点什么呢?玩点尿泥去吧。
其实唐州之盛真不在极东澜州之下,真要说起来,唐州才是东路最繁盛的第一州,只是后来澜州越来越多的聚集了外夷商绅,中原北地的商绅也纷纷往那边云集,才促成了澜州的极度繁荣景象。
但繁荣是繁荣,就州城建设和州内开发坊建民生等等,还是不能和唐州相比的,这两三年功夫,唐王都把唐州打造成了他的小王庭,也在中轴线上起了藩王宫城,大兴土木,把从老百姓那里搜刮来的银子大把大把砸入了‘藩王宫’的建造中。
约摸今年年底就能峻工,期间动用十万劳苦大众,而一冬天光冻死的就达数干人之多,但唐王根本不管这些,今年年底他是要入住唐州藩王新宫城的,再死多少人他也不会心疼呢。
这些情况,陈道玄也是清楚的,但自己也不好轻举妄劝,在根基没扎稳之前,自己真没必要拿自己这点底子去替朝廷血并‘唐王’,到最后怕落不个好,朝廷说不准就想看到‘青天司’和唐王两败俱伤呢。
宫里的皇帝或许是真的想恁死唐王,可他也知道派出去的青天司陈道玄手里就那么点子人,不在孟州招兵买马,根本摆不平‘唐王’。
总之,谁跟谁都平可能一条心,陈道玄与皇帝如是,与唐王如是,皇帝与唐王更是水火不容,都盼着彼此赶快死了的好呢。
为谁做事都不及稳固自己的盘子,陈道玄就是这个认识,自己的大势起来了,唐王还要去打他吗?他自己都得乖乖看陈钦使的脸色吧?
人都不傻,你强大起来,别人眼不瞎自然都看得见。
你太弱小的话,人家都不用亲自来,派一伙匪贼就把你灭了。
所谓‘四公一侯’不过是朝廷明面上摆出来的五大具有影响的人物罢了,可这就几位对如今各地卫军的影响有多大是真叫陈道玄怀疑了,孟州和青州的卫军有多腌臜他是见到了,真就和没有也差不多。
估计其它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如果唐王在这种形势下拥兵造反,东路诸州一夜之间就都唐王的了,这点陈道玄都不怀疑呢。
但先被自己抓到了这些软柿子,这个成果就只能姓我了吧?重新整饬过的孟州卫如何?你唐王再来掂量掂量?真怕你没那个胆儿,天一真人会告诉你如今孟州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
第二日,正行军中,快马报信的到了。
三骑信使倒没连夜赶路,中途在某县歇下,零辰不到五更又动身。
近午时分,他们就迎到了陈道玄的中军大队伍。
接到他们的信儿一看,卧虎岭被平了,樊氏被杀的就剩下了四个光杆头头儿,是樊氏仅存的一个叔辈叫樊贵的反叛,后半夜放进敌人,樊氏四兄妹和百多死忠奋战到天明,死士死了个精光,四人被擒。
天明时押送返浔州路上,被先锋军劫住,一个冲锋就把陆氏联军杀的跪满了官道旷野,在强大的骑军面前,连浔州卫一起都跪降了呢。
至此救下了樊氏四个,拿下了浔州陆氏满门,张东泰更带人剿了浔州的匪窝,搜刮的干干净净的,在最后一处小茅丘寨牢中救出了庞乃权和其夫人。
看到这里,陈道玄笑了,对紧张不已的庞珏道:“憨货扫荡匪氛,除恶尽务时,凑巧在浔州‘小茅丘’寨子的牢里救出你父母……”
“啊,谢天谢地,爷,我父母可算安稳了。”
庞珏激动的都热泪盈眶,一直揪着的心在这瞬间放下了。
陈道玄拥着她纤腰,轻拍她腰臀侧温言慰道:“憨货他们会进浔州城先行掌控,你父母跟着他们在一起必也无忧,你这下放心吧,我们亦不用急赶,有三两日也就到了浔州,估计要住在那边一阵子呢。”
“爷要整饬浔州吧?也似孟州那般?”
“差不多吧,不过浔州要孟州小的多,整饬起来不费事,它甚至都不了‘怀州’,毕竟怀州离唐孟二州更近,南面或澜州来的货也是先入怀州的,好象怀州的人口都十万出头了呢,浔州撑死也就五七万人。”
“爷啊,五七万也不少了呢。”
“也是,”
收到了稳定的信儿,他们再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