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一脸无奈的领着李恪走向殿外,准备行刑。
“李将军给汝添麻烦了!”李恪对着李君羡一脸微笑道。
“汉王折煞末将了,稍后有所得罪,还望殿下谅解!”李君羡苦笑道。
“李将军放心,汝只是奉命行事,本王万不会记恨的!”李恪面色和煦道。
“谢汉王理解!”李君羡一脸感激道。
“不过,李将军应该懂得,我父王不是真想惩罚本王,只是被逼无奈,做做样子,所以行刑的时候力度稍微轻一点…”李恪缓缓道。
“汉王放心,末将懂得!”李君羡给李恪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又道:“但到时候也还请汉王配合一二…!”
“放心,本王到时候直接大声喊疼…”李恪一副我懂得表情。
来到殿外,李恪很配合的爬在一张长板凳上,闭上眼睛道:“来吧…”
噼里啪啦板子便打在李恪的身上,李恪也非常配合的开始鬼哭狼嚎…
李世民听见李恪的惨叫声,微微有些不忍,没好气的对李世民道:“辅机说这么回事,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老和恪儿这个半大孩子过不去…”
这话叫长孙无忌这么回答,总不可能直接说,只怪李恪太优秀,我怕他对我外甥的太子之位重生威胁吧,所以长孙无忌只得道:“微臣知罪…”
“行了,行了,也回去吧,顺便带个御医回去看一下的眼睛,好歹也是堂堂吏部尚,盯着这么一个黑眼圈像什么样子…”李恪一脸阴沉道。
“谢陛下!”长孙无忌一脸尴尬道。
皇宫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李恪被廷杖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宜秋宫。
杨妃听见这个消息,心急如火,急忙向两仪殿方向跑去,边跑边哭道:“我那苦命的儿啊……咋就这么命苦,碰到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爹呀?……”
当杨妃火急火燎的赶到时,廷杖已经完毕了。
当李恪看见杨妃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娘!”
杨妃提着裙角就跑了过去,一见到李恪趴在长登上,整个后背血肉模糊,那一张俊脸疼得都变白了,顿时惊叫一声,心疼道:“这……这……这是打了多少板子?”
“不多,才三十……”李恪满不在乎的说道:“儿臣身板儿硬朗,没事儿。而且多亏李将军手下留情,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养几日便好。”
李君羡见到杨妃,当即单膝跪地行个军礼,口中呼道:“臣李君羡,见过贵妃娘娘。”
“李将军快快平身,本宫还得谢谢对恪儿手下留情!”杨妃客气道。
“娘娘折煞末将了,其实这是陛下的意思,末将不敢居功!”李君羡恭敬道。
杨妃也没在和李君羡啰嗦,直接点了头,便叫人抬着李恪往宜秋宫走去,李恪本想拒接的,但看见杨妃泪眼婆娑的舔犊之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 …
长乐坊,申国公府。
申国公高士廉年过六旬,但保养得宜,一袭宽大的蜀锦寿字暗纹棉袍,贵气堂皇。一张国字脸上笑容宁和,花白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气度俨然。
坐在他对面的,却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从皇宫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他舅舅高士廉的申国公府。
长孙无忌神情有些憔悴,亲手提起火炉上的水壶,洗茶、泡茶、分茶,动作熟练,仪态恭谨。
李恪的新式泡茶法,简单便捷且优雅,很快便在大唐的贵族圈风靡开来。
长孙无忌少年丧父,与母亲、妹妹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由舅舅高士廉抚养长大。
高士廉见李世民才华出众,便将甥女嫁给他,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成为郎舅。正是因为高士廉的爱护栽培,才有长孙皇后的母仪天下,才有长孙无忌的权倾朝野。
对于自己这位舅舅,长孙无忌视如亲父。
高士廉端起洁白细腻的白瓷茶杯,看了看晶莹翠绿的茶汤,轻轻的啜一口,一股回甘萦绕在口齿之间,清新甘醇。
放下茶杯,便叹道:“那李恪虽然可恶,但到底还是干了一件雅事,这清新隽永的茶水,较之以往融汇百味的煮茶之法,的确倍增雅致,清新之中蕴藏着甘醇,平淡之中透露着隽永,恍如人生啊。”
长孙无忌凝视这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闻言,陷入沉默。
高士廉也不看他,缓缓的品着茶水,眼眸望向风围之外的荷花池另一畔。
高士廉自己的外甥自己当然了解,他相信即便是遭遇了最沉重的挫折,这个外甥已然会自己想通想透,从谷底走出,根本勿需自己去开解劝导。
良久,长孙无忌顶着一张熊猫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高士廉这才收回目光,慈爱的看着长孙无忌,才发现一向意气风扬的外甥脸上,已然多了许多愁苦的皱纹,以及深深的疲惫和苦闷。
岁月如梭,韶光易逝。不知不觉都老了啊……
高士廉伤春悲秋了半刻,轻声对长孙无忌道:“无忌,脸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长孙无忌嘴角不由得一抽,对李恪恨到骨子里去了,脸上的伤倒没什么,只是对他的侮辱让他心中难平,他好歹也是大唐的功勋元老,竟然三番五次的遭到李恪的毒打,让他颜面尽失。
让自视甚高,阴险狡诈的长孙无忌怎能咽下这口气?怎能不报复回来,但让长孙无忌懊恼的是,这李恪就像泥鳅般滑不留手,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出手,他不仅能巧妙的避开,还能渐一身泥,让灰头土脸,威严扫地。
高士廉就暗暗摇头,同时也感到十分好奇,这李恪到底有何魔力能让他这位智计百出、胸有丘壑的外甥,乱了方寸,每每碰壁!
“无忌啊!应该听过‘上位者劳人,中位者劳智,下位者劳力’这句话,某不知道汝为什么对汉王一直抱有很强的戒心,但某却发现只要一对上李恪就会失了方寸,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高士廉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