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母还没来得及咒骂。
突然,外面的刀戈之声停了。
商母立刻又重新抖擞了起来。
就算明婳察觉出了不对又如何,马上就不是她能做主的时候了。
“亏得还是香门第,高门大户出身,这般对婆母不敬,就活该让你吃些教训。我刚刚还为你谋算,让我儿日后好好待你,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冠冕堂皇的话日日挂在嘴边,倒让商母真以为自己是个良善之人了。
直到,马车的门栓被打开,露出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不是说好的悍匪,而是一个英姿飒爽,一袭红衣的女子。
商母还没反应过来,她对面的姽婳已经带着哭腔扑到了那女子的怀中。
“安宁姐姐。”
马车外的那人,正是安宁郡主。
虽说姽婳已经嫁人,但实际按年龄来算,她比安宁郡主还要小上三岁。
姽婳如果想要特意交好一个人,很少有人能逃得过。
安宁郡主也不例外。
她很是喜欢姽婳,几乎将其视作了亲妹妹一般。
今日郊外礼佛一事,昨日姽婳已经修给她,信里,是满满的忐忑之意。
信中,姽婳言明了自己的惊慌,说婆母的突然亲厚,让她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安宁郡主自然了解商府那对母子的事,她也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那个老婆子转性情了。
她才不信是什么良心突然发现,其中必有隐情。
王府的探子能力不容质疑,虽没查出来褚凛的安排,却也知道了城郊有游匪一事。
于是,安宁郡主让人回信给了姽婳,告诉她今日不必惊慌,她会带着府兵一路暗中护送。
若无事自然万事大吉,若有事,她必会护姽婳周全。
这倒不是安宁郡主天生性子软,爱多管闲事,一方面的确是她喜欢姽婳这个人,另一方面,她看重明珩的前途。
明珩虽然刚刚入朝,但安宁郡主是褚炀难得信任的几个宗室之人,自是知道褚炀身边出现了个明珩,她也清楚明珩身中剧毒一事。
安宁郡主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褚炀的心结,也知道,相同的经历是上天送给明氏兄妹的最好武器,只要明珩不犯错,前途定是一片光明。
所以,她救下姽婳,是最好,也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此刻的安宁郡主也不知道,她怀中那个看似吓得不轻的女子,实则才是这盘棋的主棋人。
从一开始,相识的一切,便都在她的棋局算计中。
“商老夫人,您可真让本郡主长见识了,危难之时,能毫不犹豫将儿媳扔出去挡灾,还一口一个对婆母不敬。明婳是嫁入了你商家没错,可不是卖身到你商家,万事任你拿捏揉搓的。”
商母没见过安宁郡主,但只见这女子的风姿气度和她的自称,也知道这位姑娘来历不简单。
若是往日里,她必定要攀谈几句套个近乎,可如今,她满心里只有完了这两个字。
阿愉不是说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之人么?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