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谢瑾年不知道该说什么,酝酿了半天,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姚敏,别这样,你是孕妇,注意一下情绪。”
姚敏一下子激动起来,“瑾年,你知道吗?我是被姚流苏和杨知牧算计的。”
杨知牧喜欢姚敏,姚敏和谢瑾年是互相喜欢,这在纺织局家属院不是秘密。
假如没有这场运动,或者说谢志坚没有出事,有谢瑾年的坚持,姚敏会嫁进谢家,这是肯定的。
但偏偏有了这场运动,谢志坚还在这场运动中出事了,谢瑾年受了连累下了乡。
要是说姚敏能和谢瑾年同甘共苦,陪着他一起下乡,这段感情还是会有一个好结局的,但姚敏没有下乡。
为什么呢?客观的原因是一家一户要有一个适龄的人下乡,姚流苏抢先一步报名了。
主观原因是姚苏不愿意下乡。
姚敏从小在农村长大,饥一顿饱一顿吃糠咽菜的日子她过够了,好不容易进了城,尽管是寄人篱下,好歹是读了,顺利地在织布厂找到了一份纺织女工的工作,且通过了面试。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所以姚敏就留在了城里。
开始,姚敏还是想着有一天谢瑾年会回城,两个人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眼看着一年又一年,两年多过去了,谢瑾年还是没有回城,姚敏有些绝望。
渐渐地,姚敏接受了杨知牧的靠近,会和他一起出去玩,接受了杨知牧的小零食,接受了杨知牧把她从女工调成了办公室人员。
这个时候姚敏的心还是向着谢瑾年的。
直到有一天,杨知牧约她出去看电影,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两个人看完电影,又去了一个小饭店,过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的生日。
其间,杨知牧要了两瓶香槟,喝着喝着,姚敏就喝断片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杨知牧的房间的床上,杨知牧躺在她的身边,杨知牧的家中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发生了这种事,姚敏也没脸见人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杨知牧领了结婚证,仓促结了婚……
当然,有些话能说,比如她被人下套失身这件事;有些话不能说,比如她不愿意下乡这种事;有些话只能粉饰过后说,比如她在两个男人之间反复横跳这件事。
谢瑾年无奈地说道:“我没有怪过你,真的,你一个人在这里肯定过的很艰难,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既然你和杨知牧都有了孩子了,就把小日子过好,把孩子生下来,我祝你们一家三口生活顺遂。”
姚敏却拉住了谢瑾年的胳膊,“瑾年,你是不是恨我?”
“何以见得?你也是身不由己。”
“要是你不恨我就帮帮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谢瑾年吃惊地看着姚敏,“你是不是疯了?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是打算不要这条命了?”
“有你在,我会没事的,七活八不活,现在不拿掉它,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别说我心狠,生下它,我就和杨知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会成为杨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今天早上你都听到了,生下这个几个月,我就要怀二胎。”
谢瑾年冷汗直冒,在他的印象中温柔知性优雅,人畜无害的姚敏,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说实话他被吓到了。
“姚敏,这件事太大了,牵扯两条人命,我帮不了你。”
谢瑾年转身就走,他就不应该执着于真相,不要命的来赴这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