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充斥着瘴气,稍不注意就会中毒昏迷,陆振东只能屏住呼吸往前跑,有时候一股污水翻涌着就来了,把陆振东推出去老远,一身沾满秽物,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警察是铁定追不上了,陆振东看到前面有亮光,是一个没有盖井盖的窨井,一头钻出去,上面居然是一片大型仓。
陆振东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下面的空气质量确实不太好,冷不丁吸了几口,差点没熏晕过去。
陆振东浑身恶臭,衣服上沾满淤泥,臭水顺着裤腿滴下,比叫花子还像叫花子。不过陆振东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幸好跳进的只是排污管道,要是纵身一跃蹦进排粪管道里,那以后就吃什么都不香了。
首要的一点是找身干净衣服换上,陆振东四下环顾,发现自己正站在停车的地方,眼前全是大货车,正好有一辆货车上装载着衣裤鞋袜,看样式应该是某工厂的厂服。
从后视镜可以看见货车司机正在车上呼呼睡大觉,陆振东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货车上找了一套适合自己尺寸的衣服,正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换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干啥的!”
陆振东回过身去,看到一号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朝自己疾步走来,陆振东自知理亏,赔着笑脸说:“大哥,我掉下水道里去了,在你这儿找身衣服穿。”
黑脸汉子脸色稍有缓和:“那也不能拿人东西啊,我这些衣服是人家厂里订的货,少一件都不行,快放回去。”
陆振东只好悻悻把衣服放回去,货车司机撇他一眼,爬上驾驶室拿了一套劳保服和一双军胶扔给陆振东:“穿上吧,老板今天新发的,还没穿过呢。”
陆振东心头一热,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服,正想回头去感谢司机师傅,却看到司机师傅已经开着车走远了。
陆振东默默把这位热忱的司机师傅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
离开仓区,陆振东沿着人行道埋头往前走,一股凉风吹来,灌进他单薄的劳保衣,这一刻,陆振东感受了什么叫无家可归。
手一抖又犯下两条人命,虽然是为了救贺茹雪,但也不否认掺杂了一点个人情感在里面,自己到底还是太冲动了,这一冲动可能会导致自己再次锒铛入狱。
陆振东盘算过,自己这应该属于见义勇为,但是毕竟犯下两条人命,法律怎么判说不准,反正死刑应该不至于,坐牢是肯定免不了的。
现在只能看贺家有什么动作了,要是贺家给力的话,自己也许可以得到一个缓刑,再运作一番,无罪也不是问题。
陆振东在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陆振东要是后悔的话就不叫陆振东了!
至于后路,陆振东已经打算好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去混社会,反正自己手上人命无数,不混社会都浪费了一块好材料。
陆振东想的正出神,一辆宝马七系缓缓停在他身旁,司机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大侄子!”
陆振东扭头一看,原来是金沙这个便宜二叔。
“振东,你怎么混成这样了?”金沙问他。
“他妈的,别提了,被警察撵,掉下水道里去了,这才偷了身衣服换上。”
陆振东没忘记自己卧底的身份,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个罪犯,但打击毒贩这种事情人人有责,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
老陆是个十足的演技派,金沙果然中计,冲陆振东甩甩头,说:“上车,跟叔走。”
……
车子一路疾驰,驶出市区来到西郊区的一个小型化工厂,金沙让陆振东下车,带他走进生产车间,车间里面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化学物品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金沙扔给陆振东一个防毒面具,自己也戴上一个,说:“这玩意儿只能起个基本防护作用,尽量减少呼吸次数。”
如果这是一个正常工厂,不可能在大半天也没有一个工人上班,陆振东已经隐隐猜到了金沙要带他干嘛,化工厂只是幌子,这里八成是一个制毒窝点。
果不其然,金沙带他进到里面隐藏的隔间,不到两百平方的室内摆满了各式各样怪异的器具,十几名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陆振东,眼神中充斥着凶险与怨毒。
这些人都是极度危险的贩毒分子,他们贪婪狡诈,要钱不要命,多少一线的缉毒干警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陆振东不甘示弱,放出一身戾气,锋利阴狠的眼神扫视四周,他要做出亡命之徒的架势,以免对方起疑。
毒贩子们见陆振东凶神恶煞,确定他是同类人,也就慢慢放下戒备,自己忙自己手头工作去了。
金沙哈哈一笑:“这些都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从南方跑来帮我打通市场的,你别看这里地方小,每月能做二十公斤毒,而且品质非常高,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