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哀叫道:“先生,那幅画是破,但可破得不一般,那是前皇室的镇国之宝呀,一颗秦王星也换不来那样一幅画!”
凤九渊不以为然,说:“都送人了,难不成还让我要回来?”老付还要说,凤九渊斥道:“这会别来烦我!”老付无奈,只得走了,心说今天来那家伙真是赚大发了,也不知道是他家祖上哪辈子积了德,才有了这份横财,早知道先生这般不重视,还不如我自己拿了呢!
凤九渊越看下去越是怒火中烧,见有份叫《大银河观察报》的媒体竟然说陆小意的死是和平世界的一大胜利,他就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要和平是吧?那我就让你和平!”便呼通了雷顿,说:“立即给我查一下《大银河观察报》的底细,把他的老板、主编还有写那篇评论的人通通给我扔到晶蓝星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和平的胜利’!”
雷顿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问,凤九渊却说:“问我原因?你自己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告诉你,这事你必须给我办好,我要查的!”雷顿只有答应下来!
媒体的话就代表了民心,代表了大多数民众对星海工业,对他,乃至于对整个圣战军和特政区的看法。越是看下去,他越觉得心寒,寒到连怒火都生不起来了!
怔怔地盯着那一段段或明或暗,欢迎鼓舞的字,他终于忍不住自问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真正的邪恶没有人去诅咒,反倒是一个无辜小意姐被骂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旋又自问道:“难道他们认为我们破坏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毁灭了他们的未来,是我们引来了怪物的攻击,才令他们如此的忌恨吗?”
越想下去他越觉得委屈,直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把这段时间来自己想的、做的都说出来,甚至想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那些人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先生……”正当他欲哭无泪之时,雷顿走了进来。他问道:“都办妥了?”雷顿点了点头。
望着窗外飘洒的雪花和在寒风中冷得瑟瑟行走的人们,他突然道:“算了!”
雷顿问道:“算了?”
“天底下这么多人,我计较得过来吗?”
雷顿也没有多问为什么,又启动通讯器,下令撤销了任务。
“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出了大门,被寒风一吹,凤九渊顿感寒意彻骨。雷顿忙把皮裘大衣给他披上,问道:“叫车还是穿梭机?”凤九渊摇头说都不用,他就想走走!
上了大街后,凤九渊总是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行人,他似乎是想刨出他们的心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的是些什么?
每一个被他打量的人都会觉得很难受,暗骂这年底人到底是谁,莫不是哪家跑出来的疯子吗?胆小的快速离开,胆大的甚至会出口骂上几句。尽管有人骂得很难听,他也只当没有听见,人家见他身边跟着个保镖,也都不敢造次。
一路来到公共服务站,见很多人在等公共飞梭,他便问一个正在看漫画的少年道:“你知道凤九渊吗?”少年明显一怔,愕然道:“你问我?”凤九渊道:“是呀,你知道凤九渊吗?”少年点头道:“知道,当然知道了!”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了不起,是个大英雄!”少年兴奋地竖起大拇指道:“他就是我的偶像!”
凤九渊顿时有些高兴起来了,说:“真的吗?”少年还没答,旁边一个中年人却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少年一梗脖子道:“我凭什么不懂?”中年人冷哼一声道:“你父母有没有告诉你,没有凤九渊,我们的生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此言一出,公共服务站很多人都附和了起来,纷纷数落起了凤九渊的不是。
有的说是凤九渊制造了战乱,要不然现在宇宙和平;有的说第一帝国就是毁灭于凤九渊的手里,没有他秦王星何至于在几年里数次易主,搞得他们不得安宁?有的得正是凤九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军火贩子让他们失去了原本收入丰厚而又稳定的工作,不但搞垮了帝国,还搞得物价飞涨,经济秩序混乱;有的说……
凤九渊越听越是心凉,比那彻骨的寒风都凉!
暗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到底哪里没有做对才引来这么多的怨言?”
公共飞梭来了,很多人都涌了上去……
少年却留了下来,说:“你不要听他们的,反正我觉得凤九渊这人很好,很了不起!”
凤九渊强笑道:“为什么?”
“强悍呀?”少年道:“那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军火企业,全宇宙谁听到他的名字不害怕?可惜我没有他那样的头脑,要不然我也会成为他那样的牛人!”又来了一辆公共飞梭,少年高兴地向他道别,走了。
“牛人?”凤九渊苦笑道:“原来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牛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见路边的街沿上坐着一名卖唱者,苦苦地抵御着寒风,吹着凄楚的歌,歌声像寒风吹进了凤九渊的心里,让他觉得又冷又酸。见摆在卖唱者面前的那顶破帽里只有几张少得可怜的联邦币,凤九渊摸了摸口袋,才知道身上没钱,雷顿递上一张100元的联邦币,他嫌少,问道:“还有吗?”雷顿把身上的钱都给了他,他把它都放到了那顶破帽子,然后在卖唱者的身边坐了下来。
“谢谢!”卖唱者没料到还有如此大方的人,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不客气。叫什么?”凤九渊问道。
“落叶,寒风中的落叶……”卖唱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