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冲到死神旁边的时候,他满脸是血的靠在墙角,见到那副惨样,我心里一惊,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暗想该不会被打中头了吧?
紧急时刻,我也顾不得是死是活,就算是尸体也不能扔在这儿,任由敌人践踏。
我冲过去把死神抗在肩膀上,扭头冲向装甲车,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身旁,脚下,周围烟尘弥漫,石屑纷飞,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多生两条腿,玩命的奔跑,前锋,猴子,忍者,三人顶在我侧面,为了掩护我迎着弹雨和敌人对射。
上帝爱我,总算有惊无险的冲上装甲车,随后,兄弟们纷纷跳上来,最后剩下魔鬼,灰熊,两人没有上车,而是跳过来踩着侧面踏板挂在车上。
潘多拉跳上副驾驶,大吼道:“冲出去!”
海蒂一脚油门,装甲车咆哮着冲上公路,两侧围过来的敌军对着我们玩命的射击,魔鬼和灰熊一手提着机枪,挂在车子两侧,怒吼着死死扣着扳机,咆哮的机枪喷出愤怒的火舌,对着敌人疯狂的扫射。
短短一段公路,当我们冲出去的时候,至少有二十多人死在两人的枪下,海蒂把车子开到一处没有战斗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拐进一处看上去暂时安全的胡同把车子停下。
刚刚停车,我们几个便急切的跳了下去,因为从刚才开始,无线电里就听不到魔鬼和灰熊的声音,车子虽然开的飞快,可他们是迎着上百名敌人的射击,运气不会总站在我们这边。
当我跳下装甲车的时候,两人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我和前锋冲到灰熊身边,他的左手死死抓着装甲车上沿,右手握着机枪,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而子弹早已打光。
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的手掰开,前锋接住那庞大的身躯,轻轻放在地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上看的见流血的就有五处枪伤,防弹衣上都是弹孔,几乎被打烂了。
我搬过他的大脑袋仔细看了看,还好,头部没有中弹,但是胸口,小腹,都有弹头穿过,大腿更是重了三枪,鲜血顺着弹孔不停的往外流,我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地面拉出一道血线。
“大块头,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我手忙脚乱的翻出医药箱,前锋用军刀划开中弹的位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止血,弹头暂时留在肌肉里也无所谓,但要再不把血止住,就要流干了。
灰熊说不出话,好像一口气憋在喉咙,憋得面部充血,脸色通红,看着特别吓人,前锋见到他这幅模样,抡起拳头使劲在他胸口砸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没坐地上,这一拳下去还不直接砸死啊。
结果,灰熊身子猛然一挺,突然坐起来,噗的一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随后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慢慢恢复,堵在喉咙的淤血终于喷了出来。
“你这一拳真帅!”灰熊挤出一丝苦笑,扭头看了眼前锋。
“多谢夸奖,我还没出全力!”前锋一边用纱布缠住他腿上的枪伤一边笑道。
“下次,我一定用同样的办法还你一拳!”灰熊仰面躺在地上呵呵傻笑,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伤虽然很重,但还不足以致命。
经过我挑开衣服仔细检查,他全身至少中了十几枪,但是大部分弹头都被防弹衣挡住了,这家伙身形庞大,保护措施做得相当到位,穿了两层防弹衣,除了外面加了陶瓷板和高密度纤维的复合式防弹衣外,里面还有一层博士曾经展示过的那种轻薄的防弹衣,当时我给女神买了一件,不知道灰熊什么时候也弄了一件。
这东西虽然只能挡手枪子弹,但加上外面的防弹背心就厉害了,大部分弹头都被阻挡在外,由于距离的关系,只有少数几颗子弹穿透两层防弹衣,弹头卡在肌肉里,但也没伤到内脏。
比较严重的伤在腿上,最危险的一颗打在左面大腿根,在偏两厘米,小弟弟就保不住了,差点断子绝孙。
止血粉很快封住伤口,我和前锋用纱布迅速将伤口缠绕起来,止住了血也就意味着保住了命。
好不容易弄完了,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起身冲到另一边,潘多拉和猴子正在处理魔鬼的伤,海蒂也在帮忙,恶狼和忍者在两边警戒。
魔鬼的嘴里吐着血沫,可能是杀人太多,他就没有灰熊那么幸运,头盔都被打飞了,人还处在昏迷状态,肩膀,手臂,大腿,胸口,全都有弹孔,我不知道他伤的多重,因为没看到伤口,只看到全身缠了七八处纱布,衣服上都是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呼吸,这就说明还活着,我们这群人的生命力都很顽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那么容易死。
“你们快过来看看,死神快不行了。”车上忽然传来海蒂的叫声。
听到叫声我猛然抬头,吗的,竟然把那家伙忘了,我赶紧冲上车,海蒂蹲在旁边抬着两手不敢动弹,因为死神满脸是血,看着着实吓人,也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
我冲到近前,把他脑袋抱起来仔细看了看,还好,头部没有中枪,我瞄了眼他的手臂,手心里全是血,是从袖口流出来的,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抱着脑袋的时候,手上的血粘在脸上了。
经过检查,他还算幸运,身中四枪,肩膀的最重,贯穿,伤到了骨头和血管,后背和胸口都没有穿透,弹头卡在防弹衣上,腿上中了一枪血流不止,以他的生命力,这样的伤要不了命。
潘多拉上前帮他处理伤口,而我则一屁股坐在车门旁,全身无力的靠着车厢,既感到庆幸,又感到悲哀。
庆幸的是,三个兄弟虽然重伤,但都保住了命,悲哀的是,我们打了这么久,弄得伤痕累累,最终却一无所获,任务也没有完成,战友的仇也没能得报。
克雷和哈米斯这两个狡猾的混蛋,带着上帝之手的残兵从地下通道跑了,我心里充满了不甘,屈辱,愤怒,这一场大战,被我们这个小队干掉的敌人,至少有两百多个,可杀了这么多人依旧没能抚平我的怒火,反而杀意更胜。
听着远处的炮火和枪声越来越近,我知道,反叛军已经攻破政府军的封锁线,逐渐逼近市区,连哈米斯都跑路了,政府军即便在精锐,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可惜他们还是来的太慢,要是早一个小时破城,我们何至于被打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