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云阳公主的姐姐和会稽王司马昱从内堂走了出来。云阳的姐姐笑着说道:“我这个傻妹妹,还真以为亲姐姐我会故意骗她呢?这可都是另有所图的。太皇太后,您看我刚才的演技如何。”
褚太后笑着说:“不错,不但让道苓认了裴逸当老师,还挑起了这么一出好戏,不错。道福,你就比道苓智慧多了,道苓这小丫头只有小聪明。”
会稽王司马昱不解地说:“太皇太后,这就是您说的好戏?怪不得您让我把云阳关在家里,这几天不要见裴逸。这一切都是您故意演给云阳和裴逸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卖云阳。是不是那个中秋节雅集也是您故意找的一个借口?”
褚太后无奈地说:“皇叔,您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卖。这叫美人计,吾又没说让道苓嫁给裴逸,只是通过道苓,让裴逸跟我们的联系更加紧密而已,对付裴逸这样的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吾最有心得了。而道苓也就相当于我们安插在裴逸身边的眼线,以后方便监督他。”
会稽王司马昱一脸苦闷说:“您何必让云阳去呢?随便赏一个婢女不就行了?万一裴逸发现,云阳岂不危险?裴逸还是白身的时候,可是连杨、蔡两个士家大族都敢烧的人。以后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褚太后摇了一下头,失望地说:“皇叔,您怎么就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呢?再说吾又没有专门派道苓去当卧底,只是说‘相当于’,您担心个什么?而且裴逸为给道苓出气,不惜得罪皇族,你觉得裴逸会对道苓下手吗?”
“可是这样我总感觉有点对不住云阳。”
褚太后叹了一口气说:“平时您对道苓不管不问,怎么现在倒关心起来了。放心吧,刚才的场面您又不是没看见,只怕道苓这小丫头现在心里乐的跟朵花一样。不用您内心愧疚。”
“您是说云阳对裴逸有意思?”
此时云阳的姐姐无奈地说:“父王,您怎么反应这么慢啊,才看出来?”
会稽王司马昱立刻严肃地说:“不行,绝对不行,云阳不能喜欢裴逸。”
褚太后问道:“皇叔是担心什么?是裴逸不是门阀大族出生,还是因为许多大族家的公子哥看上了道苓?”
会稽王司马昱说:“太皇太后,这谢家、王家都流露出意向,想要娶云阳过门。就算您想扶植这个裴逸,他也没资格娶云阳。太皇太后,您这么做,太……太……”
“太过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您的,派云阳去荆州。”
褚太后面色一沉说:“皇叔,吾已经说过了,所有吾等值得信任的人中,只有道苓既能不过多的引起桓温的注意,又能完成任务。事情发展到现在,吾也没想到。但是将计就计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再说裴逸是谢安的义弟,我想谢家人也不敢说什么。至于王家,你是担心王珣?但是比起会稽王氏,现在吾倒更在乎太原王氏。王珣和桓温走得太近了。而太原王氏的王坦之,才是应该拉拢的对象。”
“太皇太后,这,这王家的许多人和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不会为了一个裴逸……”
褚太后手微微一挥,打断了司马昱的话:“各大家族之间,最不缺的就是好友,但是您别忘了,您姓司马。要为大局牺牲。不过皇叔您若想让这天下姓桓,那好,吾也懒得再管这些事!”
“太皇太后,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皇叔,那些世家大族是最难控制的,也是皇权最大的威胁者。这些家族就跟饕餮一般,永远不知道满足,也永远不知道感恩。因为他们从一出生就受到家族的庇护。所以他们心中只认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家族赐予的,而不是皇帝!这样的人,你换不来忠诚。总有一天,大晋需要把他们一个一个铲除。而像裴逸这样有才华但是出生并不算高贵的人,才是我们最好的棋子。汉高祖刘邦提拔寒士,依靠布衣将相而成帝业,楚霸王项羽任人唯亲,蔑视寒士,终究垓下自刎。”
会稽王司马昱也是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说:“好,我明白了。看来您从一开始,就已经看上了裴逸了,我不知道您怎么会对这个裴逸这么情有独钟。属愚叔眼拙,看不出这裴逸的好来。”
“一般?你去问问谢玄和王珣那些小子们,敢跟司马综这样的世子叫板吗?”褚太后说:“皇叔,你也放心,相信吾,吾自有吾的渠道获取消息。这个裴逸将来必成大器,就算道苓真的跟了他,那也不会吃亏的,更何况吾又没要你真得把道苓嫁给他。而且道苓这次不还从裴逸那里,给你挣了五万贯钱了吗?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您何必抱怨呢?”
“唉……”会稽王司马昱只是无奈叹了一口气。
“对了。”褚太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皇叔,记得裴逸去你府上的时候,帮吾多留意一下,把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教学的方法都告诉吾,吾要看看裴逸打算怎么教道苓诗词。”
此时云阳的姐姐捂着嘴,笑着说:“太皇太后,您太坏了,一个月的时间,哪能教会一个从小不看诗赋的人吟诗作对?更何况道苓一看就累,您这可是给裴逸出了一个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