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春节那天，大队放了一天假。
富贵吃过早饭，刚要出来，黎明从口袋里取出两个食品袋递给他：“你帮我拿着，装点好吃的。”
富贵看着他从食品板上夹了好多菜，疑惑的问:“你装这些干嘛啊？”
小于凑上来，看到他们装菜，翻弄了一下食品袋说：“你们装这些干嘛？是不是又要偷酒喝？哎，要不要我揭发你们？”
黎明瞪了他一眼,把食品袋绑好说:“你喊什么？唧唧喳喳的，你们分队就没一点素质。对了，一会儿你去司务长那找瓶酒，按照我们那里的乡俗，今天要祭奠亲人的，爷爷最爱喝酒了，没有酒怎么成。”
小于面带难色地说：“你又让我去偷酒？我可不干，要让大队长知道了，还不让我去野外呆上几天？就现在的天气，还不冻死我？我可没你那两下。”说完就要溜。
黎明一把拽住他：“想溜？没门。你既然知道了就走不了了，我还怕你告密呢。你这样，现在就去司务长那，就说酒是我要的，看他给不给，要是不给，我一会儿就把他的酒全偷完信不信？”
小于撇着嘴说：“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司务长能听你的？这件事只能有两个后果，他要是不给你会骂我没出息，让我去偷一定是处分等着我。我还是不能上你的当。”
黎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的不去？那好，我一会儿就找大队长，把你上次考试作弊的事都抖搂出来，你自己想想他会怎么处理你，小于，到那时要是处分严重了，你可别怪我不够意思。”
小于一听就耷拉下脑袋,小声的嘟囔：“作弊的又不是我自己，地理坐标考试你还抄杜胜利的了，我也看到了，大不了咱们一起受处分。”
富贵看他们顶上牛了，就劝解说：“我看算了吧，还是别去拿酒了，真要是被处分就不值了。”
黎明挪揄道：“我告诉你小于，我可真去大队长那揭发你了，大不了咱两个一起去野外生存几天，反正我不在乎的。话说回来，我和司务长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说我要的，他一定给的。这样吧，他要是不给，你就回来，我一定不会说你什么，够意思吧？”
小于皱着眉头想了想，垂头丧气地说：“我去试试吧，说好了，他要是不给，我转身就走。你们在大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说完狠狠地踢了旁边的饭桌一脚：“真他妈的倒霉！”
走出食堂，富贵悄悄地问黎明：“你真够损的，你既然和司务长关系好，你干嘛不自己去？你这不是害小于吗，要是他真要不出来，万一来了气去偷酒，我看你怎么收场。”
黎明转头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莫测高深地一笑：“富贵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啊？你好好想想，我要是去了，司务长乖乖的给了还好说，要是不给呢？他让我丢了面子我还不得揍死他,我揍了他大队长还不处分死我？小于去了正合适，反正他们分队的人脸皮厚，不在乎面子的。”
富贵看着他得意的笑着，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地揍上几拳，他虎着脸不再理他，刚走几步，黎明追上来说：“怎么了？别生气啊，你们南蛮子就是不够意思，那年你们几个偷了酒，让我替你们受处分，你们怎么都不同情我？现在倒好，我让他去拿酒你就觉得受屈了？再说我又不喝酒，我拿酒是为了祭奠爷爷，另外还要祭奠亮子，我们红红火火的过年，他们在天堂，也应该过个好年的。”
提起亮子，富贵心里沉了一下：黎明说的对，他们也该过个好年的。他提起食品袋看了看，里面全是食物：“就拿这些？还要烧纸吧？”
黎明苦笑着摇摇头说：“这地方那里去买烧纸？”他忽然想起什么说：“你等着我，我去那里找。”
他刚走，小于乐滋滋的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瞧，这是什么？五粮液啊。”
富贵赶紧把酒塞回他怀里，紧张地四下瞅瞅：“小心点，千万别让别人看到。哎，问你，你不会又是偷的吧？”
小于左右看看，咧嘴一笑说：“不是，说起来黎明那小子面子还不小啊，开始司务长还说没有好酒，一听说是他用的，司务长乖乖的到房拿了一瓶，还问我够不够呢。嘿嘿，以后我也得常骂着他们点，看来炊事班那帮小子就吃这套。”
说话间，黎明抱着一摞纸匆匆走过来：“这里没有烧纸，就用白纸代替吧。小于，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小于掏出酒晃晃说：“他给了，你也不想想，有我办不成的事吗？我一去他就乖乖的给了。”
黎明不相信的说：“真的？你没提起我他就给了？你能有那么大的面子？”
小于把酒塞进怀里说：“别提了，司务长根本没把你当回事，他还说了，别人谁都可以，就是你去不能给。还说你飞扬跋扈特可恶，唉，算了，反正挺难听的，就不和你不说了，黎明，你也别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黎明翻着白眼说：“他真那么说的？咱们先去办事，一会儿回来我找他算账，还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