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商店里扯着脖子的放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让我一次爱个够》,吴棣像个傻子一样呵呵狂笑着猛蹬着自行车。重生了,我真的重生了。
吴棣的老家在南海市下辖的秋顺县县城,说是县城,其实也就是一个较大的镇子,人口不过五六万人。当然,这说的是在1995年的时候,吴棣前生的时候秋顺县城已经升级成了十几万人口小具规模的县级市了。不过现在的秋顺县还是那副土土活活的样子,整个县城里主要的街道只有两条,也是整个县城里最繁华的所在。不过此时所说的繁华跟吴棣脑子里的繁华简直是天壤之别。整条街上最大的商场就是县城的百货大楼,在吴棣的记忆中,这栋四层楼的百货大楼在2000年或者是2001年就已经拆掉了,在原址上建造了一座十几万平米的购物广场,门前的广场也要比现在宽广了几十倍,不过现在这里却是整个县城的购物中心,每逢初一、初五集市的时候,这两条街道上都是人山人海,从下面乡镇赶来的商贩和村民把这两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为此,坐落在街道另一端的县医院已经多次向县政府提出要把集市迁移到其他地方去的请求,可惜县城里只有这么一个繁华的所在,在吴棣的记忆中,好像到了9年或者98年的样子集市才东移的。
电影院。吴棣又看到了在记忆中早就已经不存在了的电影院。这里曾经凝聚了他太多的童年快乐,有爸爸妈妈单位里发的电影票,也有学校里在这里组织看的电影,《少林寺》《神秘的大佛》《少年犯》,对了,还有后来风靡一时的《霹雳舞》《超人》,太多太多了,多到了吴棣根本就数不清了。可惜的是,在若干年以后这里被夷为了平地,建造了县城里最大的一座中心广场,有喷泉、有雕塑、有水幕电影、还有好多好多的娱乐设施,远远要比现在的电影院要漂亮得多,而此时眼前这个陈旧古朴带着岁月沧桑的电影院却让吴棣的眼睛湿润了。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滴滴滴滴······,腰间的机又叫了起来。
是秦秀月。
吴棣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秦秀月,当年的我如果有钱、有车、有房、有你想要的一切你还会离开我么?三年的恋爱,换来的就是一句拜拜。吴棣知道,前生的秦秀月生活的并不如意,结婚三年以后她的公公,也就是那个副厂长因为利用职权猥亵女工、收受贿赂被判了五年刑,她的丈夫对她也不好,后来离婚了,自己带着孩子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小卖店,生意不好不坏的,听说后来又再婚了,不过吴棣从那儿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
在马路边吴棣找到了一个记忆中的电话亭给秦秀月拨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儿?打了你六七个传呼这才回,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儿呀?”吴棣刚说了一个喂字,听筒里已经传来了秦秀月连珠炮般的质问声。
吴棣呵呵的笑了,现在的他对秦秀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跟她走到一起,估计可能是荷尔蒙的因素更多一些吧。
吴棣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宴宾楼,呵呵笑着说道:“出来吧,来宴宾楼,我请你吃饭,顺便跟你说点儿事儿。”
“宴宾楼?好呀,你发财啦,怎么在那么高级的地方请我吃饭?”听到宴宾楼三个字,秦秀月刚刚堆积起来的怨恨一扫而空。
吴棣呵呵一笑,说了声“我等你”就挂断了电话。
宴宾楼是县政府指定的招待来访客人的定点酒店,在县城酒店行业中的地位仅次于秋顺宾馆。
现在时间还算早,刚刚到中午饭开饭的时间,宴宾楼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吴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二百多块钱,这些钱在这个年代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要知道吴棣现在在县纺织厂上班,每个月的工资也才刚刚三百出头,这个钱就是他这个月的工资剩下的。他挣的工资每个月只交给妈妈一百块钱,妈妈知道他现在谈女朋友了花钱的地方多,所以给他留的零花钱还是蛮充裕的。
门前的服务员并没有因为吴棣是骑自行车来的而小看一眼,她很热情的把吴棣迎进了店里:“先生,请问您几位?”
那个年代正是同志和先生这两个称呼新老交替的时代,作为酒店行业自然比其他的服务机构又先行了一步。
“两位,给我来个小包间吧。”吴棣笑着答道。后世他可是酒店的常客,所以现在也表现的很自然,不像前生第一次进入大酒店一般的战战兢兢。
“两位?”小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小声的提醒道:“先生,小包厢可是要收十块钱的包厢费的。”
吴棣呵呵的笑了起来。包厢费,也只是这个年代的产物,等到酒店行业竞争激烈的时候,甭说包厢费了,有的酒楼连指定的酒水都是免费的。
“没关系,给我一间吧。哦,我在这里等个朋友,先把菜点一下吧。”
“好的,先生您请坐。”小服务员欢天喜地的给吴棣拉开了一把椅子,跑着去拿菜谱了。要知道,接待一个订包厢的客人她们可以有一块钱的提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也有几十块钱呢。那时候猪肉才两块多钱一斤,几十块钱全家人每天就都可以吃到肉了。
秦秀月来得很快,吴棣刚刚点完菜秦秀月已经锁好了自行车跑了进来。
“吴棣,你今天是不是捡钱包啦!”秦秀月一见到吴棣已经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
吴棣看了掩嘴偷笑的小服务员一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上楼再说吧。”
“上楼?”秦秀月又吃了一小惊。她来宴宾楼吃过饭,可是一直只是在一楼的大厅里,她知道二楼三楼都是包厢,那可是要收包厢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