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倒是没说瞎话,哮喘就是在后世那么发达的医疗体系中也不能除根,只能随身常备应急药,更别说是现在了。
“朕花大价钱养着太医院那些人,你现在居然告诉朕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办法你当什么院正,这次要不是谢爱卿在,朕岂不是要亲眼看着皇后……”
说到这里,李世民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敢想如果长孙无垢出事,他会怎样。
院正急忙跪下,有些委屈又冤枉的说道:“请陛下恕罪,气疾自古已有,臣翻遍先贤典籍,确实是没有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臣不敢欺瞒陛下。”
李世民指着谢安说道:“你说未有更好的治疗方法,那为何谢卿刚才只是巧施妙手就让皇后有所缓解,这又作何解释?”
身为太医院的院正,医术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为官之道也是非常精通,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皇宫内院坐稳这个位置。
一听李世民的话,他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不然那不是等着李世民治他的罪吗?
院正拱手问道:“阳夏伯,不知刚才所用是何方法?”
他的小九九谢安一瞧就明白了,这个时候选择转移话题到自己身上,不就是为了吸引李世民的注意力吗?
若是自己回答的头头是道,那么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在谢安身上,到时候他这个院正给谢安打下手,成,则大家都有功劳,不成,背锅的自然是谢安,和他毫无关系。
如果谢安说不出个一二三,到时候他自然可以用谢安不知道在哪一篇古籍中看到了有关的治疗,不过三核两枣并不成体系,这样既为自己医术不精找了理由,也为谢安找到了台阶下,可以说是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方法算不上,既然娘娘呼吸不畅,那么一定就是气郁结,而云门穴又是掌管人身体气之所在,所以我刚才所用的办法就是按摩娘娘的云门、中府和檀中穴三穴,不知院正有何指教?”
刚刚院正的治疗方法,谢安也听到了,不能说错,但是也无功,暂时看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最安全的,但从长远看,这个方法就是慢性毒药。
他的办法只是用温和的药暂时把长孙无垢的病压下去了,并没有宣泄出去,也没有除根,往后碰到心情激动、过敏源等,她还是会犯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病入膏盲那时神仙也难救。
谢安不相信他一个太医院的院正,行医一辈子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他知道,只是明哲保身,混迹过去而已,可以说长孙无垢英年早逝,这些太医绝对有一部分功劳,如此做为岂是医者所在?
谢安自然不会和他同流合污,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没有治疗方法。
听到谢安的回答,院正眼神一凝,“这个阳夏伯是真的不懂还是不领老夫的情?非要让老夫在陛下面前出丑甚至获罪?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指教不敢当,老夫行医一生也算是阅遍经典古籍,恕老夫孤陋寡闻,实在没有听说过如此办法,是圣皇的神农百草经有此记载,还是医圣的伤寒杂病论谈及此事,还请阳夏伯指点一二。”
院正态度恭敬,但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质疑谢安。
“前人没有记载的方法,后人就不能用吗?如果按照院正所说,都依照前人的足迹,请问那还有什么进步可言?”谢安反驳道。
“你这是亵渎圣贤,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方法,岂能说改就改?而且还是没有验证可行不可行,就直接用在娘娘身上,岂是臣子所为?”
院正胡子白花花,一大把年纪,此时义愤填膺的怒斥着谢安,好像谢安是人神共愤的逆贼,他自己是忠心耿耿的栋梁一般。
如果是其他的皇帝,此话一出,绝对会偏向于他,治谢安的罪。
但是眼前之人是胸襟广阔的李世民,他缺点无数,优点自然也有很多,自控能力强,能够听进去劝,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就是他的优点。
李世民一言不发,等着谢安的解释,谢安也毫不慌张的说道:“陛下,如娘娘所患的气疾,请问古往今来可有治好的记载?”
“自然不曾,如果有,皇后的病岂不是早就痊愈了!”李世民沉声说道。
“既然古之圣贤不曾医治好,那么尽信圣贤不如不信,他们的经验做之参考则可,还要独辟蹊径,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才能医治好娘娘,不知陛下认不认可臣之所言。”
李世民沉思着没有回答。
“胡闹,你这是不敬圣贤,亵渎祖宗!”院正被谢安的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院正急什么,安又不是医者,敬不敬你们的圣贤好像没什么吧?此时娘娘虽然好转不少,但如果没有后续治疗,今后定然再犯,此时院正不想着怎么为娘娘思考治疗方案,却在这里质问安,这就是你们的圣贤所传授的教诲?”
谢安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大杀器,犹如原子弹一般,直接给院正定了性。
果然,李世民听到谢安的话,转头看着院正,沉声问道:“你
可有更好的方法,如果有则为皇后施为,如果没有从现在开始就闭嘴。”
李世民此话一出,院正的身体震了一下,急忙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说话。
“听刚才所言,你有办法?”
“回陛下,娘娘的气疾,解释起来涉及到体内的脏腑,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所以治疗也不是一日之功。不过臣可以让娘娘今日有所缓解,但是想要让娘娘完全康复,绝非臣一人可为,而且臣也不是专业的医者,所以臣向陛下举荐一人。”
“是谁?”
“华原县的孙思邈,此人医术超群但又淡泊名利,品性高洁,一生都在行医救人,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医治好娘娘。”
跪在地上的院正听到谢安的话,瞳孔一缩,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同行岂能不知道孙思邈的本事有多大?
要不是此人淡泊名利,此时这个院正绝轮不到他,没有想到谢安推举之人居然是他,院正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