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华曾经和他同事过,私交颇好,难得求他一次,他也拉不下脸来拒之门外。打吴越手机,关机。打电话,武警的接线员说吴*拒接一切外界电话。
“小吴*,成效显著啊。现在这批黑社会成员关押在哪里啊。”郤晓柏插上一句,打断了吴越的汇报。
吴越心中早就打好了底稿,不慌不忙道:“这次行动是省厅组织的,滨海方面只是配合,所以也没提前向市委汇报。至于关押地点,据说是省第一监狱。”
省厅组织的行动就不要跟他这个市委*通气了,这是哪门子组织原则?郤晓柏只能苦笑,对吴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手下,实在无语。他当然知道吴越是摆明了不想他插手,抓人秘密行动,抓了以后立即送出滨海,看来事先早计划好了。
他能说什么,批评吴越不遵守组织纪律?木已成舟说了反成冤家,再说敢这么做的还在乎他的批评?他是市委*,按理在省委比吴越有面子,可他也不能无故去省委说部下的不是吧。说不定在省委领导的眼里,他不是市委大班长,反倒成了唧唧歪歪的长舌妇。何况,吴越在省委的路子明显比他广。
“及早结案,给群众一个交待。”郤晓柏不得不说些场面话,挂了电话,转身对等候已久的华建明说,“老华,情况清楚了,人全关押在省第一监狱。”
“郤*,人去了那里,咱们家属见一面也难啊。”华建明眼巴巴看着郤晓柏,“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跟小水见一见?”
郤晓柏摆摆手,“老华,先回去吧。今天我有些累。”
这就逐客了?华建明大失所望。
看到老同事这个表情,郤晓柏有些不忍,拍拍他的肩,“老华,陆*的内侄也在里面呢。”
对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内侄出大事吧。他可比自己有门路多了。
华建明终于轻松了一点,他自问跟陆宏远从无冲突,一直尊敬有加。看来还得去拜访拜访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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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在行动,行动的是滨海帮成员的家属,当然无权无势无财的只能暗叹家门不幸除了不孝子,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跟权财沾上边的四处开展活动,最后这股暗流涌进了陆宏远的家。
陆宏远也很烦恼,家中老妻白天念叨,晚上枕边风,一刻不得清闲。对于吴越的态度,他恼火之余也没良策应对,指望郤晓柏吧,这个现任市委*撂起了担子。
上门来的,都是以前的同僚,奉上礼品,好话说尽,他总该表示一下,再说内侄的事也迫在眉睫了。
可找谁能得力呢?以前的上级比他退休的还早,请他们出山不现实,这些老同志一来爱惜羽毛,二来爱面子,做事掂量来掂量去,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松口的。
思来想去,陆宏远决定去找一下省高院的副院长吕中一,吕中一在滨海干过,算是他的下级,他没帮过忙,但也没给吕中一小鞋穿,这在十几年前的滨海是极难得的。
跟市委办公室打了电话,要了车,陆宏远直扑省城,他没去省高院,而是去了吕中一家。
对陆宏远这个老上级,吕中一还是有点敬畏和感激的,当年他一个外地人去滨海工作,还算顺利,最后升调省高院,陆宏远也没作梗。
聊了一阵后,吕中一为难道:“老领导,这个案子确实是省高院在审,但是省委何副*亲自过问,没人敢歪一歪。”
“吕院,这个我理解。”陆宏远点点头,“法律不是有上下限吗,我只求一个下限。”
你侄子的事你清楚吗,下限?下限也是一个死。吕中一暗自苦笑,嘴上却安慰道:“老领导,我话也不敢说圆,总之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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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帮一案审理很顺利,主犯两人判死刑——鲁灵山、华宜水,其余死缓、无期、有期、缓刑不等。
不过审理到判决这个速度是惊人的,不亚于当年的严打。
十二月十日,滨海县东宝乡渔业大队。
离渔业大队三里,有一片海滩,海滩到处是拳头大小的乱石,搞养殖、搞观光都不具备条件。
此处平时很少有人去,因为那是滨海市唯一的死刑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