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薛小山拎着垃圾桶再次推门进来。
“袁桥的董镇长和派出所宋跃辉来了。”
吴越点点头,背对病房门躺好,朗巧巧走到他床边,帮他拔去针头,用酒精棉球按住针眼。
“吴记怎样了?”董辉放下手里的水果、营养品问了一声。
他和宋跃辉一个多小时前就出发了,谁知道没进市区后轮饱了一个,换胎耽误了好几十分钟,等到进了医院下车走了几步才发觉,两个人还空着手呢。只好又开车出去转了一圈,买了水果和营养品。
“吴记刚挂完水,医生说,没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就会很快康复的。”
“嗯,嗯,那就好。”
董辉嘴上说着好,心里却不舒服起来,吴越真要出大事了,他怕看到,可吴越没事,他又难受。
“哦,董镇来了?”
吴越转过身,想挣扎着坐起来。
“喔唷,快点躺好,躺好。”
董辉走上前扶着吴越又躺下。
“吴记,是我工作失职,我没有能保护好你。我向你检讨。”宋跃辉站在吴越床边,一脸沉痛的表情,“吴记,你放心,那个打你的老太婆我已经派人监控起来了,等你回去……”
“乱弹琴!谁让你这么干的?”吴越冷冷打断宋跃辉说话,“我责成你回去后立即向那位群众赔礼道歉。”
好心当驴肝肺了,这人哪会没病,他有大病!宋跃辉尴尬又恼怒,站着浑身不自在。
“吴记,吴记,宋所长出发点是好的嘛。”
董辉打起了圆场。
“董镇,我这人从来不问出发点,只看过程和结果。”
吴越话里有话,刺了董辉一句。
这下董辉也坐不住了,说了几句后,拍拍屁股就走。反正吴越没啥大事,他又不是真来探病的,谁他妈乐意陪着一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
市长任常寒没有派人过来,而是亲自打电话到医院,详细询问了吴越的病情,并委托院方转达他对吴越的慰问。
许斌最后磨磨蹭蹭也派出了秘苟威去医院探视,不过吴越听说来的人是许斌的秘,连面也懒得和苟威照一下,装着熟睡了,只留给苟威一个背影。
吴越当天夜里就出院回家休养,按照医院副院长毕松建的权威诊断,他需要的只是休息而已。
吴越、姜清对坐着喝茶。
薛小山迟到一步,他被吴越打发出去买东西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手机盒。
时代在进步,前几年一万、两万的手机现在才要五六千。不过这五六千的手机对姜清来说也算得上奢侈品了。
“吴记,这手机我不能要。”
姜清忙不迭地推却。
“老姜,工作需要。不能及时掌握、交流信息,往往会很被动。你看,我刚到袁桥两天,就有人暗中使绊子了,以后啊,不知道还会出啥妖蛾子。你说,等到人家杀上门,你才反应是不是晚了点?官场如战场,不抢占先机就得被动挨打。你跟着我,多了机会不假,但是也多了敌人。这一点,你要想清楚的。”
吴记这是要明确站队了,还想什么,光是吴记先前为他做的几件事,就足够他下定决心了。
“吴记,手机我收下了,一切为了工作需要。”
姜清特意在“工作”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男人就要当断则断!说大了是为了袁桥四万三千群众的利益着想,说小了也是为了我们本人的仕途考虑,老姜,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下一步我要和某些同志斗斗法了。”
“吴记,我不怕,仕途什么的不提,我也跟着你。”
姜清毕竟是老法子的干部,谈起个人的前途总是有些扭扭捏捏,尤其还有一个陌生人薛小山在场。
“老姜。”吴越笑道:“俗话说,干一样爱一样,既然选择了从政,那么衡量是否敬业、成功的唯一标准就是,组织的信任、职务的提升!这个追求并不违法党的纪律和原则嘛,有追求的干部未必个个合格,但没有追求的干部必然就是无所事事的混子,谈何合格,谈何为群众服务?权力掌握在有追求的人手里远比掌握在一帮混子手里强。”
姜清静静听着,夹着烟的手被烫着了才发觉烟点了还没抽呢。
“老姜,今天芳西村的事,你也肯定清楚其中的弯弯绕吧。”
姜清点点头。
“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顾群众利益啊。”吴越站起来走了几步,“有的,我暂时不去理会他,有的,我要他立刻从袁桥消失!”
“吴记,你指的是?”姜清吃了一惊。
“我分管的部门,绝不容许有谁不听我的命令,如果他一心为公,我不会去动他,如果不是,我给他两条路走,一条自己滚出袁桥,一条被我一脚踢出袁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