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默已经被反复逼退了数次,温琪也开始负伤。虽然她的防御滴水不漏,但是在全大陆的武力巅峰面前始终不够看。
“莱默,赶紧撤退,还来得及。”
莱默没有说话,将脑袋靠在长矛上,垂着头,远处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莱默!”温琪恳求似地呼喊着,但是莱默完全不管不顾,挣扎着再次持矛站立。他的力量已经很虚弱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柄漆黑的长矛正在一点点从他烟雾构筑的手中滑落。
“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战斗?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瑞尔斯正视着这个将死之人,言语当中的敬佩多过嘲弄。
莱默颤抖着扯掉面罩,露出里面的脸:“我们都身不由己,不像你,如果我们也可以像你一样恣睢妄为,我们可以活得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但你知道,这样会牺牲一些什么吗?”
“如果你指的是未来,或许我们都无法满意,但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我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莱默的语言很轻,似乎有什么东西释然了,这是一种专属于将死之人的语气,让身边的温琪突然感到一阵不妙。
瑞尔斯再次摆开战斗姿态:“你似乎是个很强大的法师,我能从你的气息当中感觉出来,为了向你的意志表示尊敬,你可以完成一次施法,我不会阻拦你,而且我保证也不会有人阻拦你。如果你和我都认为自
己代表着世界的未来,那么就让我们的意志来决定这一切吧!”
莱默轻轻地笑了:“意志的对决吗?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可以说出这么轻率的话来。”
“来吧。”瑞尔斯没有再多言语,而是重重地向前跨出一步,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攻击。
莱默开始准备积蓄魔法,这一次消耗的不再是法力,而是残存在世间最后的一切。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念诵咒语,这些都是千年以前,成为奥术大贤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的语言,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纯粹地使用过它们。
天上的浮云应和着莱默的力量,开始变得浓厚阴沉,天地间的风都开始被拉进莱默构筑的力量之中。
曾经他也释放过这个法术,仅仅只是在对抗撒托加莫尔,短暂地继承神力的时候。现在,他要再一次使用这股力量,来对抗可能会把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人。
瑞尔斯看着周围的气氛,逐渐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这个鸦之神使的力量似乎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虽然他并不清楚神使们的来源,但是他知道,每一个鸦之神使,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和这样的存在正面对抗,他也会拿出绝对认真的态度来。
“坎特雷斯战技,战神步伐。”
瑞尔斯再一次踏出一步,这一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似乎以瑞尔斯为中心,周围区域的重力都被无限放大,先前瑞尔斯
全力一击才能对舰体造成伤害,现在瑞尔斯的每一步都能在赫米杰然的甲板上留下一个孔洞。
曾经杀死了安东尼奥的技能,现在再一次被释放出来。
莱默的法术吟唱也已经进入了最终阶段,他用近乎祈求的声音念出了最后的赵焕慈:“奥术极义全解放,寂灭解离。”
紫色的光束从莱默手中射出,没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也没有壮若奔雷的声响,似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寂灭解离。
这道吞噬一切的光芒向着瑞尔斯冲去,瑞尔斯发现自己的行动似乎还被束缚住了,
似乎莱默并不相信自己的承诺,而是真的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置于自己的攻击之下。
瑞尔斯感觉现在的坎特雷斯之剑仿佛有几吨重,但是他还是能将坎特雷斯之剑挥动起来,似乎世间万物的一切都将一部分重量压在了这把武器之上。
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爆发出的力量破散开来,甚至连赫米杰然也开始晃动,让其他人都有些脚跟不稳。
“站稳了,兄弟姐妹们!坚持住我们的选择!”
梅科尔清脆的声音穿透阵仗,她现在豪情万丈,他的意志和希望已经穿透了无休止的混乱和轰炸。
她很幸运,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到在军阵中忙碌的同族,虽然也有一些精灵不愿意献出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但是好在愿意为了自己的家园牺牲的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主教马
斯特兰会同意布莱洛林的提案,但是现在有能够拯救自己的家园的方案,梅科尔也很乐意奉献出自己的一部分。
布莱洛林指挥着其他圣职者们准备着他的秘密武器,需要精灵们才能驱动的武器。
那是一管长炮,材质很简单,是塑沙师们临时的作品,真正让这把武器起到作用的,-是上面纷繁复杂的雕。
这些雕来自一些禁忌之地,它们汲取生命的力量,然后再释放出去。但是人类和其他普通生物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生命的汲取,唯一能够承受的,只有这些被生命女神赐福的精灵们,可以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这是一场牺牲!这是一次奉献!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曾经誓言用生命守护这片土地,现在是生命女神见证我们誓言的时候了。我们的行为可能会被我们的手足同胞们视作对生命的亵渎,视作对灵魂的漠视,但是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将我们的誓言贯彻到底!”
梅科尔用仪式匕首划破手指,在额头上涂抹上和那管长跑上类似的符,其他精灵们也纷纷效仿。
“为了永恒之森!”
数十个精灵清脆悠长的声音在战场中回荡,在凶蛮的轰炸和杀戮之中仿佛一道轻灵的风。
“为了永恒之森。”
布莱洛林紧握着拳头看着这一切:“终于终于要实现了”
魔炮被启动了,精灵们的额头处伸出力量的触须,向着魔炮延
伸过去。
布莱洛林的魔炮发出嗡嗡的蜂鸣声,由沙子构成的炮管开始发亮。
布莱洛林也担心这些符会不会起到原本的作用,符的构筑很昂贵,很困难,也很不稳定。似乎一切以生命和反生命为基础的力量都很不稳定。
但是他还是很欣慰地看到,魔炮在积蓄了足够的能量之后,一道足以摧毁山峰的炮击向着天空中的赫米杰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