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苏淞巡抚衙门的大牢和东厂反贪司的大牢是人满为患,被抓士绅从数十人很快就在短短十日内攀升到数百人,然后数千人,最后已开始逼近万人。
……
“这个暴君!他这是真的把我们江南士绅往造反的路上逼!先是直接派大兵来镇压收拾徐家的乡民,毫无仁君之情,尽皆屠戮之,这简直出乎我们的意料,没想到他狠辣至此!
现在更是借此事而直接说我们江南士绅才是罪魁祸首,让他的鹰犬胡乱抓人,匡公、佘公、曾公还有我大父皆被锁拿下狱,严刑拷打,更已有上百士绅被打死!诸位,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难道真的要坐视这暴君的鹰犬在江南这么一直戕害残虐我江南诸矜绅吗?!”
吴昌时这时候着急地对应社其他社员痛声疾呼起来。
应社社魁满朝荐则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宣纸,然后奋力地投掷了出去:“真正是残暴之君!纵观史册,就没见过这样胡来的暴君!若我有十万兵,定要进京宰了这暴君!”
“可问题是我们没有十万兵,除非我们直接募集乡勇造反,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士绅被他们残害,而早晚也会查到我们身上来,只要他朱由校不罢手,一直让他的鹰犬在江南查此次暴乱的幕后主使,我们江南士绅迟早都要尽皆被清除,到时候就只剩下徐家那些支持他朱由校夺海贸之利的江南士绅!”
社员张采这时候说了起来。
“张兄说的没错,我大父已经被东厂的人抓走,我家已经被他们抄了,我是因为去了外祖家才得以有机会提前逃走,但接下来肯定会查到我的,也会查到你们的,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朝廷再这么继续兴大案啊!”
吴昌时忙说道。
“我也着实没想到这个暴君会这么狠毒!是我害了江南诸公啊!他朱由校这是宁肯不要了自己的社稷江山,也要掀起洪武朝一样的大案,借着查幕后主使,而清洗所有反对他的江南士绅!他用心歹毒之至,亘古未有!”
满朝荐说着就大骂起来。
然后,满朝荐看着吴昌时等人说道:“如今之计,只能造反,实行兵谏,你们谁愿意与满某一道回乡招募乡勇起兵?”
这些社员皆沉默了下来。
“说话呀!这无道朝廷、这残暴之君,都这么对待我们了,难道就不该反吗?!”
满朝荐大声质问起来。
而这时候,张采不由得道:“满公,要不我们向朝廷妥协吧,这件事本就是由您和钱公发起的,您和钱公要不先站出来,向朝廷认罪,朝廷或许只是想查出幕后真凶而已,或许真不是想把我们斩尽杀绝,毕竟这件事说白了,朝廷无非是想争点利而已!如果我们不跟朝廷对着干,朝廷把我们杀完,也没意义的。”
“就是啊,满公,如今能救江南士绅者就您和钱公,造反到底有悖圣人之道啊!”
社员顾孟麟也说了起来。
“没错,造反到底会落一个反贼之名,我们和那些庶民不同,庶民之命贱若草芥,可以反抗朝廷,而我们是士绅,命贵如金,不能不知礼数,不能立于危墙之下,还是满公为我等挺身而出,以救江南士绅为妥,如此既能成全满公之忠烈,也能全我江南士绅之名节!”
社员陈贞和也附和起来。
“求满公求我青浦吴氏一门!救我江南士绅,救整个应社吧?!”
吴昌时直接跪了下来。
其他社员也因此纷纷下拜:“求满公救我江南士绅于水火之中!”
满朝荐因此手指发抖地指着这些人:“你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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