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郭箐不敢提报官二字,正是因为她的身份。
她担心自己身份暴露,被姓严的抓回去处死。
现在,她已经没有这顾虑了。
所以,在京兆尹衙门的捕快来时,她以踏云居老板的身份,向捕快们把当时的前因后果,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地一一说了出来。
现场有那么多人,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会说了,不如她先主动说出来,倒显得更为坦然。
鉴于踏云居老板的身份地位不一样,那些捕快们见到爽利又坦荡的郭箐,在一众人的见证下,在“人证物证”齐全下,他们根本不可能相信那几个满面横肉凶巴巴的壮汉。
尤其是,当那几个壮汉见到官府来人,意识到若是反抗不会有好结果,让京兆尹的捕快把他们控制之后,应失主的请求,在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地搜出了失主们的东西。
连为首那壮汉的身上,也搜出一个有五十多两银子的别人的钱袋。
那些壮汉们目瞪口呆,他们实在不明白,自己的钱袋为何不见了,自己的银票和碎银也不见了,别人的钱袋又是怎么到他们身上来的。
如此一来,他们更是再也难自证其身清白,而愤怒的失主们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臭鸡蛋烂菜叶扔到他们身上时,在京兆尹捕快的目光威慑之下,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夹起尾巴承受。
他们不是没有试过向捕快们自证身份。
可是,护院这种身份,可没有什么明证明,再加上,不宵是京城某位京官家的护院,而是来自乾州。
乾州的人,敢骑到京城人的头上行污蔑之事,京兆尹的捕快们觉得,这些人简直太明目张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所以对他们着实不客气。
但相对于对他们的不客气,他们对郭箐十分客气。
一来,郭箐行止有度,气派不凡。
二来,周围人证极多,这些人是来闹事的,极有可能是看见踏云居生意好了,故意来行破坏之事的,而且,竟然还敢污人名声,说人家是逃妾,简直是太恶毒了。
三来,他们更愿意相信,真的逃妾,早就藏得连影儿都没有,竟然说一个在京城里开酒楼的老板是逃妾,当他们白痴么?
所以,他们根本连抓郭箐的想法也没有,更没有当场带走协助调查,只是例行公事地告知,过堂的时候,可能需要她出面做证。
郭箐自然是点头同意。
这七名壮汉直接就被押进了京兆尹的牢房之中,毕竟,查证他们的身份来历,以及他们口中的话还是需要时间的,至于郭箐的身份,也是要去户部调查的。
在这七人被投入京兆尹牢房的当夜,京兆尹的牢房中出了一件大事。
这还得从前一阵赤虎堂被马春生带人给剿灭说起。
当初,赤虎堂拒捕而未死的那些人被马春生带回,就关在牢中,已经罪证确凿,验明正身,只待秋后处斩了。
而赤虎堂的堂主“周世龙”,作为匪首,更是在等待三日后的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