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说道。
王氏听的云里雾里。
陈确则继续说道:“回海宁后,也不要再来了,先带父母回老家,这里待不长远。”
“为什么,我们不是才来吗?”
王氏问道。
“你可知安史之乱?这里就跟安史之乱发生前夕一样!安史之乱是胡人登堂入室,这里是倭人靠为大户豪奴而欺压我汉民,将来一旦这些倭人成势,势必会反客为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那些没有民族性的豪强勾结他们欺压汉民,将来豪强会被这些倭人欺压时,必无汉人百姓声援!我们怎么能在这里等着将来被那些倭人欺负甚至杀掉。”
陈确说道。
王氏依旧听了个似懂非懂,但因为陈确说的认真,她还是立即收拾东西,开始了回海宁的行程。
如今鹿岛和中土之间有专门负责接送来返行人和信件的邮船。
所以,王氏回去倒也不是不能。
……
“我总感觉,那个陈知县似乎不太像和我们是一路人。”
这边,高佥事对宋副使说道。
宋副使则笑道:“初入官场,自然难免不通世情,不必太在意,就算他犯傻,把他所看见的事往朝廷奏报,他的奏报也会到我们手里,所以,他也翻不起浪来,他最多跟皇长子通报一下,皇长子总不会不愿意要这大明江山了吧?”
“说的也是,这里面可是很大一笔钱财的!李部堂已为皇长子集资上千万,向少卿已为皇长子集资数百万,就算皇长子不争,他们也会逼着皇长子争的,不然怎么打着这个名头发财呢。”
高佥事说着就笑说了起来。
……
“这个陈确,给我写信做什么。”
朱慈炜在刚拿到陈确的信后还颇为恼怒,他担心陈确这是在结党。
但等朱慈炜看了陈确所写的信的内容后,就陷入了沉思。
朱慈炜也没想到会有官员打着支持他做皇帝的旗号在外面这么胡作非为!
大量挪用地方银以致于地方亏空严重就不说了,竟然丧心病狂地擅杀索要抚恤银的退伍士兵,甚至私自瓜分朝廷拨的抚恤银。
朱慈炜这时候才发现,敢情许多大臣打着立嫡立长的名义,支持自己做皇帝,是有敛财之私心的。
而且,陈确明显是一个很聪明的官员,他没有主观性地在信里建议朱慈炜怎么做,而只是客观地通过记录这些日子在鹿岛的见闻和自己妻子的辛苦,而希望皇长子可以看到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
朱慈炜也不笨,他从里面看到了他的拥戴者,正打着支持他做皇帝的名义疯狂集资敛财的行径,也看到了盛世之下潜伏的危机:
如一些没有民族性的豪强是如何违背了皇帝提高汉人地位的本意,以及生产者的财富增长远不如掌权者的财富增长,甚至不如从事声色行业里,算得上是贪慕虚荣、不知廉耻、好逸恶劳之辈的财富增长。
也因此,朱慈炜陷入了纠结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那些被屠杀的退伍士兵伸张正义,因为他一旦那样做的话,就等于抛弃了他的拥护者。
就相当于后世明星抛弃为自己集资的粉丝一样,他一旦这样做,无疑也相当于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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