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弘基也跟着说道:“我等有罪,但我们也是受奸人窦顶蛊惑,此人已被我们拿获,还请阁老转告陛下,请陛下明鉴,看着臣等祖上为大明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宽宥臣等之罪!”
熊廷弼冷冷一笑道:“现在知道来求陛下了?当初,陛下让你们放粮到市面上时,你们是这么应付陛下的?只出那么点粮,还说什么家里人多,没多少余粮。”
“既然没有余粮,那粮价下跌和诸公又有何关系,哪怕粮价贱若蒿草,也不过是自吃自用,管那么多作甚!可见,你们昔日是在欺君!你们肯定有很多粮食,是吧?”
熊廷弼厉声说着就继续问了起来。
徐弘基等南京勋贵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低垂着头。
“你们就该以欺君之罪,全部处斩!”
熊廷弼继续恨恨地说道。
顾鸣郊忙辩解道:“我们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阁老为我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啊!求陛下看在我们先祖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是啊!我们汤氏先祖也算是为大明流过血流过汗的啊!”
灵璧侯,汤和之后,汤兴祚这时候附和着道。
其他南京勋贵也跟着如此说了起来,无非是抬出自己祖宗的功勋,希望大明皇帝看在他们祖宗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熊廷弼则道:“正因为你们是功勋之后,你们的先祖为大明为天下百姓打下了这么一个太平世界,或者是守住了这么一个太平世界,而陛下又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之君,所以,你们欺瞒陛下的罪,陛下已说可以先记着,不处理你们,以观你们以后的表现。”
顾鸣郊先笑了笑,忙道:“仁义无过陛下,陛下真乃千古第一仁君!”
朱国弼也附和了起来:“是啊!到底是陛下,其胸襟实令臣惭愧万分。”
这些勋贵们皆因此高兴起来,皆心想着到底因为自己这些人的祖先是对大明有功的勋贵,而陛下不好寒了天下立功者的心,依旧没打算把自己这些人过于的往死里整。
但这时候,熊廷弼却说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陛下虽然先记着你们的罪,但也不代表会给你们擦屁股!你们自己做下的事,还是得自己承担,当然,粮价事关天下生民之生计,陛下也不会任其一直下降,所以,陛下早就准予过,粮业局可以以每石五百钱的价格收购民间余粮,你们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让粮业局买你们手里的粮。”
“啊!五百一石?!”
顾鸣郊听后惊愕张大了嘴。
“比现在的市价还低,那还不得亏死?”
朱国弼说道。
徐弘基则沉默了下来,心道:“这简直是在落井下石!话虽说的好看,根本就不是真心要救自己这些勋贵,而是趁机抄我们的底!”
“五百一石,产粮成本都不只这个价,这个和白送给朝廷有什么区别!”
“准确说,这和抄家有什么区别!”
汤兴祚等勋贵也颇为不忿地心想道。
“已经不错了,过段时间,市价会跌到一吊钱一石,甚至三四百一石,只要陛下愿意,什么价都有可能,因为朝廷现在有的是粮食,明白吗?当然,你们可以不买,可以直接烧掉,你们不是喜欢烧自己的粮嘛?”
熊廷弼白了这些勋贵们一眼说道。
然后,熊廷弼就问着徐弘基:“是吧,魏国公!”
徐弘基心如刀割,但他还是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就咬牙道:“还请阁老指教,如果我们愿意以五百每石的粮卖掉今年新收的粮,不知该找谁?粮业局的人在哪儿?”
徐弘基不得不答应,因为现在以五百一石的价格卖掉总比以后粮价掉到三四百还卖不掉要好。
其他南京勋贵见此也纷纷表示愿意,即便他们心里很不愿意。
熊廷弼则道:“到时候仆会派粮业局的人上门来收,到时候不仅仅是粮业局的人,还有官军,因为你们从大明银行借贷的款如果还不了的话,是需要用抵押物来偿还的。”
“借贷的款?”
顾鸣郊等听后大惊。
朱国弼先摇起了头:“不,不,不可以,不能因为我现在还不起贷,就真的要收走我的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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