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含血喷人啊,太后,皇上,臣冤枉啊!你们要相信蝉儿啊!”
太后压根没有理他,转过头对天宣帝正色道:“云仙蝉先是辱骂皇家媳妇,后又拔剑刺杀夜王妃,而如今,她的父亲又在大殿上辱骂皇上与哀家,还动手打夜王妃。皇上,你怎么看?”
天宣帝要的就是太后这句话,他怎么看?他要他们一家子好看!
这云飞鹏,打着王爷的旗子到处欺负人。这些年来,他搜集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放印子钱,敲诈官员,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他更听说,云飞鹏有一件明黄色的长袍,虽上面没有秀龙,但足以说明他有造反之心。
今天有太后发话,又有这么个好由头,定要他永世翻不了身。
他将视线落在四皇子云浅身上,“浅儿熟读宁国律法,你怎么看?”
云飞鹏祖辈是开国功臣,他若开口直接办了云飞鹏,只恐外人说他,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不如让他儿子出面做坏人,他再做个好人。
云浅一袭白衣,墨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竖起,质彬彬,走上前行礼
“回父皇,皇祖母,王爷与郡主辱骂皇家人,殴打王妃,大殿之上当众行凶,此番作为,藐视王法,该当死罪。”
云浅义正言辞,说得云飞鹏不由得哆嗦了下。
“云浅!我可是你皇叔!”
云夜歪着脑袋,挠挠耳朵,“皇叔?是我耳屎太多听岔了吗?他刚刚叫什么来的 ?”
云浅淡淡一笑,“贱人。”
“哦~对,贱人!贱人又怎配当我皇叔呢?”云夜一脸玩味,背靠轮椅。
白兰跪在地上,低头抿嘴一笑,也就他男人敢这样说话了。
云夜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的云飞鹏直跺脚,他最见不得有人用这傲慢的眼神看他,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不接受。
“我什么时候叫贱人了,我是叫她”
云夜一个眼神刀过去,“你叫她什么?”
云飞鹏整个人往后一缩,倒向一旁,“叫,叫 ”
“好了,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上座,太后沉声说着,眼里已然没了先前的耐性。
“母后消消气。”天宣帝扶了太后一把,再转过头,冷冷的对着跪在地上的云飞鹏,“朕念你祖上有功,死罪就免了,贬为庶民吧。”
他摇摇手,站在殿内的两旁侍卫立即走上前来拉起跪地的云飞鹏往外拖。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可是王爷!”云飞鹏用力甩开两旁的侍卫,双眼瞪得大大的,冲向天宣帝。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他还有什么好装,他也懒得装了,看向天宣帝的眼神只有盛怒。
“云宣,你能有今天,全靠我祖父替先皇挡下那一箭,没有我祖父,就没有今天的你!”
下面哗然,议论纷纷。谁都知道云飞鹏之所以为王爷,也就是因为这一箭,只是他在大殿上这番说出来,实在大逆不道啊。
太后眯着眼睛,天宣帝冷冷的不说话。
云飞鹏才不管什么大逆不道,在他眼里,天宣帝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祖父带给他的。
他傲视大殿所有人, 继续说:“先皇曾说过,要保我子子孙孙世代荣华富贵,你若贬我为庶民,你就是违背先皇,大不孝!”
“哼,别说给荣华富贵,就是给我半个江山也是应该的。”云飞鹏越说越狂妄,说得众大臣都听不下去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了,天宣帝坐拥整个宁国,而他祖父陪着先皇一起打天下却只得到了一个云姓与富贵,这些,他看不上!他想要的不仅是这些,还有与那个位置相平等的东西。
白成杨最先站出来,“大胆!你这是存了谋逆之心。”
平南大将军齐田站出来,“当年,你祖父替先皇挡下一箭,先皇就问你祖父,给他赏封地坐一方霸主,但他拒绝了,他只要子孙一辈子安逸。”
“而且,你祖父也说过,若他的子孙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对不起这个云姓,只求留个全尸,”
齐田这话,听得众大臣再次哗然。云飞鹏的事他们只知后事,不知前因。今日一听,原来如此。当真是云飞鹏放肆了。
齐田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他的祖上也是陪先皇打下江山的将员之一。
当年,先皇感恩云飞鹏祖父,赏他们云姓,一辈子荣华,赏他齐家“开国功勋”牌匾,一世荣耀。
天宣帝点头,“当年,你祖父还为这事,立下字据,就怕子孙有人存了谋逆之心,对不起他流的血,打下的江山。想不到,这事会来的这么早,处置你们的事会落在我的手上。”
云飞鹏身子一颤,他祖父立下的字据?他怎么不知道。
原本嚣张的气焰此时已消去大半,脑子里还是那张从未见过的字据。
可再一想不对劲,天宣帝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他云飞鹏,该死了!心中怒火腾地冲上来。
“都是你一方之词!我祖父若有留下字据,我又怎会不知!”
他冷哼,“呵,我算是看清楚了,什么蝉儿打王妃,什么辱骂皇家人,都是借口,你就是想除掉我云飞鹏这个眼中钉,怕我功高盖主,遮了你云宣的风头。”
天宣帝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放肆!云飞鹏,你果然生了谋逆的心思,之前有人跟我说,你偷穿龙袍我不信,你结党营私我也不信,你在西山养了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我也不信,今日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不信也得信了。”
“你说字据对吧,我这有一份,而你的那份就放在你的祖父的牌位下面的暗格里。你祖父希望他的子孙在擦拭他的牌位时能发现这份字据,跪拜时也能时刻记得这份字据。你,擦过几次牌位,又在祠堂跪过几次。”
云飞鹏被天宣帝说的连连后退,瞪大着双眼,摇着头,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字据,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过呢。”